支撑不住,只能一边咳嗽一边道:
“我一个当娘的,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身体便是再好,又有什么用?”
“你若不说,才当真是要了本宫的命。”
董婉珠气息奄奄,几乎是含着泪望着凌薇薇道:
“好妹妹,就当是本宫求你…求你……”
“你若知道什么,麻烦一定说出来罢……”
凌薇薇像是终于被她的话语打动了,跪地膝行向前,拉住她的手,泪如雨下:
“娘娘,公主她…是被人害死的……”
“若不是那些歹人,公主她现在,说不定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董婉珠瞳孔骤缩,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就听凌薇薇道:
“娘娘,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张太医之前,是哪位太医负责给公主看诊的?”
采桐道:“如何会不记得,不正是太医院院判君如风么?”
凌薇薇道:“问题就出在此人身上。”
“当时公主喝的药,还都是君如风配的。说来也巧,那日臣妾看到负责给公主熬药的小宫女,要把药渣拿出去倒掉。便想着,与其这么浪费了,倒不如臣妾带回去,培一培土。如此,来年春天,便能在花盆里种花了。”
“所以臣妾便冒昧地,把公主喝剩的药渣,包了一部分回去。”
“后面公主病情加剧,臣妾频频往来景仁宫帮忙,便暂时把那包药渣忘却了。”
“直到昨日,张太医来给臣妾把脉。臣妾看到张太医,才忽地想起了那包药渣的事。”
“谁知,不验不知道,一验才发现,这药渣……分明不对劲!”
凌薇薇向后扭头,唤道:
“张太医。”
在董婉珠惊疑交加的目光中,张攸捧着个包裹跪了过来。将那包裹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包晒干了的药渣。
张攸双手颤抖,连神色都颇为激愤道:
“皇后娘娘,这药渣臣看过了,它…它……”
他声音顿住,仿佛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董婉珠看他的样子,身子瞬间更撑不住,恨不能当场把心头的血都呕出来:
“这…这药渣如何……”
“难不成里面有毒??”
张攸摇了摇头,苦涩道:
“那倒不至于。”
“堂堂一国公主,他们便是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直接对着公主下毒的。”
“只是…这药物,分明就不是治病的正经药材!”
“当时公主已经病入膏肓,连床都下不了了。正经太医都知道,此刻该用猛药,无论如何,先把病情压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那君如风,净知道用些不温不火的滋养类药物。公主的体质本来就差,他还一直吊着不给解决,就这么没完没了地拖下去,硬生生耽误了给公主治疗的最佳时机。”
“皇后娘娘…”他颤声道,“公主那么小的孩子,落到这么个庸医手里,哪里还好得了啊?”
董婉珠的身子本来就虚到了骨子里,再听这种话,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她当场便冷汗直下,近乎神经质地咳喘道: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是太医院的院判么?皇上不是亲口说数他医术最好的么?他怎么会不懂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欢欢?”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董婉珠怒气上涌,几乎要气到昏死过去。采桐吓坏了,一边不住安抚她,一边朝凌薇薇他们道:
“伶嫔娘娘,张太医,这…是不是搞错了啊?”
“我们娘娘那么器重君太医,从来也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他有什么动机,去害我们公主呢?”
凌薇薇道:
“采桐姑姑莫不是糊涂了罢。”
“你细想想,那君如风如今贴身伺候着的,是哪位主子?”
“…宓妃”董婉珠瞳仁震颤,道,“是宓妃…”
“…是了。”凌薇薇道,“娘娘您先前还同臣妾说,是皇上觉得君如风医术高明,所以把他安排过去给宓妃保胎。可臣妾却听说,这君如风,是宓妃开口,朝皇上要走的…”
“否则的话,对皇上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怎么会为了宓妃肚里,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就把给公主侍疾已久的太医调走呢?”
“偏心眼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啊…”
董婉珠听着凌薇薇的话,越听越觉得有理,越听越觉得遍体生寒:
是了,是了,皇上虽说之前不喜欢欢欢,可自打欢欢病倒后,他对欢欢的态度已然是改善了许多。欢欢葬礼,他更是哭得伤心。欢欢是他女儿,若不是有人给他吹枕头风,他不至于把君如风调走!
凌薇薇又道:
“这还不止呢。臣妾还听说,君如风刚从前线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见的人便是慕容依。而慕容依又和沈芙冰亲如姐妹,自然会把君如风引荐过去。也就是说,早在君如风给公主侍疾之前,他就已经是沈芙冰的人了。”
“而之前的巴豆事件,也足以见得宓妃绝非良善之辈啊,皇后娘娘……”
巴豆,巴豆…是啊,沈芙冰已经害过欢欢一次了,还会差第二次么?说起巴豆,董婉珠便又蓦然想起,当时自己和宓妃等人发生争执,君如风好像的的确确,是向着宓妃她们说话的……
这想不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对董婉珠而言,便不啻于又是一遭晴天霹雳般的煎熬。
当初,明明是自己觉得,君如风医术更好。才让他替掉张攸,来照顾公主的。
原来从一开始,竟就是自己亲手,把自己女儿的身家性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怪得不欢欢的病一直好不了,怪不得欢欢天天吃药却越病越重…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君如风敢对公主下此黑手,若说背后没人指使,臣妾可是断断不信的。”
“只可怜了公主,小小年纪便被人暗算,偏生咱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呀皇后娘娘……”
在凌薇薇一声声的絮叨中,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