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宁愿粉身碎骨。
长生第一次感受到,眼前为他拼命的是家人、是兄弟、是手足。
并不只是他单方面想要保护的人。
有天地之初,有生命之始,血脉就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原来,被亲人用生命保护,是这样又温暖又伤痛的滋味。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眼泪从他水波荡漾的双眼中滑下,从他的脸庞不停滑落。
有一滴滑进了他的双唇。
好苦……
好涩……
好咸……
长生悚然惊动。
他的味觉!
他的味觉,命运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还给了他!
他喜极而泣,也悲极而泣。
悲与喜如同冰与火,在他的体内交织、缠绕、此起彼伏。
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早已失去神智的阿爹,将他的手和阿蛟的手牵起,握在一处。
他们是兄弟。
………
本来听见凌云蛟这句话之前,King被凌云蛟象藤壶一样牢牢吸附住,他已无视短路,无视爆裂和烧灼,全力引发他的电流攻击。
哪怕是身受重伤,他也要甩开如同跗骨之蛆的凌云蛟。
谁知道,听了凌云蛟喊出“引爆吧,自爆系统”几个字,看出凌云蛟要和他还有“神山“同归于尽的意图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King嘿嘿一笑,轻声道:“还不够,远远不够。单凭你体内的自爆系统,就想毁灭一切?”
电音充满了轻蔑,凌云蛟根本不想理他。
谁知道,King接下来的一句居然是:“废物,让我来帮帮你罢。”
“引爆吧,自爆系统。”他竟然给他自己的体内,下达了一模一样地指令。
这特么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凌云蛟一眼看到泪流满面的阿哥和明月,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呵斥:“你又想搞什么鬼?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一边说,他一边抱着King往“神山”深处滚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没有感受到King半分的抵抗,对方甚至在他的力量上加上了更强劲的力量,两个人滚得更快。
电音响起,无限怅惘:“神明突然改变了主意,也想赌上一赌。”
凌云蛟忍不住问:“赌什么?”
King的声音更加悠远,仿佛来自极为遥远的天边:“没有了所有极黑的存在,纯白不会再被污染。”
凌云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鬼话?”
King粲然一笑,英俊无俦:“我的意思是,赌他们会不会一直幸福下去。”
凌云蛟还想再问下去,“轰”一声巨响,响彻,接着是更大的一声。
极强烈的气浪冲天而起,两个一模一样的躯体被炸得四分五裂。
高大的“神山”忽然响彻尖利的电音警铃,却在下一刻,被气浪炸得四分五裂。
巨大的“山体”纷飞,数不清的碎末飞扬飚卷。
“阿蛟!”长生和明月只来得及喊上这么一声,已经连人形都看不见了。
泪咽无声。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钢琴曲,忽然流泻在整个片场。
没有了耸立的神山,片场被遮挡的视线突然空阔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空又高又远,头顶群星璀璨。
一曲《星空》在天地间盘旋,那样空灵,那样高远,那样深邃。
无限眷恋,却终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