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上了场,正中的看台之上也多了几个人。
秦卫潇的个高,上观赛台的时候首先被秦武瞅见了,高声喊道:“卫潇,你说去挑马,怎么这般慢?”
“遇见了永乐殿下,一同聊了几句。”他一个侧身,露出来后面的楚元漪。
太子一看就是下了朝过来的,身上还着着四爪的蟒袍,腰间一个金缕玉跨带,坠着个金流苏的龙佩,这身打扮再加上他生的魁梧,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楚元漪见到人后,连礼都没行,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径自坐到了自己的案几前。
若是其他人这般姿态,说不得要治一个大不敬的罪,但这人是楚元漪,秦武自小养在乡间,到了十岁才被弘文帝带到身边教养,见到的第一等的繁华就是楚家所占的太原府,他和苏夫人见礼的时候连带还是奶娃娃的楚元漪他都得尊着。
后来乍然成了太子,面对楚元漪,他也生不出高高在上的气概来,气势上总是弱上一头,楚元漪见了他不行礼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都没觉得不对,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说什么,楚元漪可是钦定的太子妃,说白了,那是太子的家事。
秦武对着楚元漪,神态都拘谨了不少,说话嗓音也放低了:“元漪妹妹身子是好多了吗?”
在他的印象里,楚元漪就跟玉捏的人儿一样,自楚帝去了之后,更是动不动生病,要去庄子中养着,每年只有过大节的时候才在宫中的宴席上出现一会,远看上去,巴掌大的脸煞白,身子骨更是像要被风吹跑,皇宫中的任何一个妹妹看上去都比她健康。
他都怕楚元漪活不到大婚的那天,现下难得在宫外碰上了,不免关心一下她的身子。
楚元漪睃了他一眼,倒是想起来今天自己表现的太健康了一点,她用帕子捂嘴轻咳了一声,“今日还算好,也能出来走动走动了。”
秦武一听她咳,这哪里还能算好,一脸担忧地道:“等还是派几个太医为你诊诊脉吧,我再让宫里的内务府给你送几株百年的老参,用来和老母鸡一道炖汤,多补补血气。”
不愧是在乡下务过农的太子,这个建议很是实在,她淡然不迫地道:“谢过太子殿下了。”
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这是太子应该做的一样。
秦卫潇倒是品出一丝猫腻来,楚元漪刚才为了甩开他可是健步如飞,难道是装病的?但他不敢肯定,毕竟今日之前就算是他自己也对楚元漪的病弱深信不疑。
秦武心觉得自己做了一桩好事,又主动命人给楚元漪换上热茶,再扫见马球赛的场上,已经要进入下半场了,遂而道:“元漪妹妹在这里好生用一点茶水点心,我也去活动活动。”
他的话一落,就有侍卫下去牵马,秦武下去前,还不忘拍了拍秦卫潇的肩,“今日我们兄弟两也好好比试比试。”
他两都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只是这两年来,天下安定了不少,父皇有意栽培他,每日让他跟着太师多念一些书,学一些治国之道。
姗姗来迟的二皇子恰好听到了这话,赶着接话道:“大哥,还有我呢!”
“对,还有你。”秦武看向秦煜,作为一个哥哥,他很是亲切的叮嘱,“你到时候就跟在我的后方做后卫,仔细伤着了,母后可不绕我。”
他喊的母后是秦煜的亲母,对自己还算不错,日后他登基了,也是要奉孝她的,对于周皇后的两个孩子,他也是颇为关怀,虽然郑太师总是提醒他要对周家多为防备。
但他看二弟,对自己向来是敬爱有加,自小就用钦佩的眼神看他,还说大了也要和他一同上战场,这样的弟弟他是不相信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的。
而且父皇正当壮年,有些事情他真觉得郑太师是多虑了。
他大笑着带两个弟弟一同去牵马,有说有笑地夸周家办的马球赛。
楚元漪端着茶,轻抿了一口,老母鸡炖人参她觉得还是给秦武留着的好,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才是体弱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