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只得先调转方向将后方没处理的人先处理了。
后头的人并不多,不过十余人,没能窜进林子里跑掉,为求活命,连自己的出生都喊了出来,直说自己是良民。
一番审问,十几人中竟有大半是昨日借住过的村子中人,想到昨日给她送热水的小姑娘,楚元漪终究是没有将事情做的太绝,只杀了几个硬骨头,暂留下了村子中的人审问。
眼见有活下来的希望,几人将知道的事情吐了个干净。
这些匪类果然有问题,竟是官府的逃兵,寨主还曾是个游击将军,唤作姜凌,也是叶村出生,带着人逃回了村子后带着一众过不下去的乡亲做起了匪盗的勾当。
大部分的青壮和妇人都已经移到了山上的寨子中,只留下一些老人和与老人相互照顾的小孩用来迷惑过路的行人,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抢,但只要动手抢了就绝不失手。
楚元漪听完问出来的消息,眉头微蹙,她原只是想从这条道路上闯过去,可此刻却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一个游击将军,官职不算大但也是有品级的,落为抢匪,竟然没人来追捕?
再算时间,也不过才落为盗匪几个月而已,训练出来的村民虽不能和她的兵将相比,但也能看出有了规整,这可不像是只想做个占山为王的盗匪。
会孕育出这样的野心,说明必定是哪一道的兵马有了乱象,河阳这地界差不多是山南道河南道与河东道的交界处,她一路行来,必定不是河南道出了乱子,那就是剩下两道了。
“可有问出是谁治下的游击将军?”楚元漪道。
宋琨:“是河南道的。”
楚元漪的唇角微勾,有点意思,也能对得上了,河南道也正是弘文帝封禅所在的地方,会乱起来确实是最可能的。
“整顿一下人手,联系后面的援军,准备攻山!”想知道河南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这伙匪窝抄了便知。
凛冽的寒风穿过林子,隐有兵戈相撞的铿锵声。
楚元漪有心要攻寨,可不是一伙还没练到火候的杂兵能挡住的,才过晌午她已经坐在了龙岗寨中的虎皮铺就的高椅上,下面是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姜凌,他倒是硬气,确实像是做过将军的人,对上楚元漪的目光也没有半分退怯,高声道:“是姜某技不如人,不如姑娘的御下,但寨中大部分的妇人青壮都是受我诓骗而来,还请姑娘允他们归还乡里,我寨中的钱财尽归姑娘,在下的头颅姑娘也尽可取走!”
楚元漪冷笑道:“若你是个征战的将军,说出的话还有几分豪迈,但你不过是一个抢匪,也配和我讲条件?你的头颅在我这可不值钱!”
楚元漪又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外头一些妇人和老人的哭声,不过几息便都哑下去。
姜凌的面上终于出现了急色,他原以为一个小姑娘再能耐总能心肠软一些,没想到她不但将叶村中的老人小孩都抓上了山,现在更是摆出了要赶尽杀绝的架势,他怒地挣扎起来,“姑娘看着年岁不大,不怕造下太多的杀业吗?”
见楚元漪依旧不为所动,姜凌终于放缓了声,带上了一丝的恳求,“村子中的老人和小孩都是无辜的,还请姑娘多少放他们一马。”
楚元漪调整着手臂上护腕,漫不经心地问道:“在我看来他们可并不无辜,姜寨主没少利用村人传递信息吧?”
看他颓然下去的神采,楚元漪终于问到最想知道的事情上:“听说姜寨主曾是河南道上的游击将军,怎么带头做起了这勾当?”
姜凌到了这时候依旧戒备:“姑娘想知道什么?”
楚元漪笑而不语,清凌凌的一双妙目似将人看透。
姜凌也没有傻得彻底,试探道:“不知姑娘可知朝廷准备削藩了?”
削藩一事楚元漪自然是知道的,说来这事还有一点她的手笔在,大楚分了十道,每一道镇守的大都督可都是手中握着兵权的,尤其是最重要的几道更是弘文帝的亲信。
剑南道的大都督也是弘文帝的人,她为了换下人来可费了一番功夫。
弘文帝刚坐稳帝位的时候,为了地方的稳定和忠心,对归顺和派出的驻军给予了极大的权利,也恰恰是这些功臣最想要的权势沿袭。
可今时不同往日,弘文帝皇帝当久了,哪里还看得下下面的藩镇势力坐大,剑南道新换上的都督不是原先都督的血脉足以见得他是想对藩镇下手了。
她掀了掀眼皮,对着下首的姜凌道:“继续。”
姜凌自打准备交代起,就一直在注意着楚元漪的神色,这姑娘太不寻常了,哪家能养出这样气势的姑娘,提到削藩,冷静地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义成节度使李越重病。”
姜凌一开口便是一个重磅的消息,终于从楚元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讶,讥讽地道:“李越只有一个儿子李谭,年轻又行事荒唐,李越怕他以后镇不住手下的悍将,也怕朝廷让其他人取代了他儿子的位置,以托付后事为由将各州的心腹都召到了义成。”
“李越将他们都杀了!”
姜凌的骤然变得激动,捆在身上的绳子也因动作鼓出一块块的肌肉,布满血丝的眼球鼓凸,愤怒又绝望地道:“我的父亲也其中!李越!若我活着,我一定要生啖你宝贝儿子的肉!”
京墨被他的神态吓得往楚元漪的背后退了一步。
楚元漪却从看似简单的几句话中将其中的利害理清楚了,弘文帝是答应过一些封疆大吏节度使的位置“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而剑南道打破了这个承诺,李越在马背上一辈子,若是不能将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那他一辈子的奋斗又有什么意义?
他杀了自己的心腹将领是在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也是在和弘文帝示意,他的河南道除了他儿子没有能接手这个摊子的了,总不能从朝廷派吧?
若弘文帝真的从朝廷派下新任的都督授下旌节,恐怕其他道的节度使们也要坐不住了,谁不想确保自己地盘的世袭呢?
只要弘文帝敢削藩,地方的藩镇就敢联合在一块,大楚开国才八年,许多老家伙身上的血性可都还没洗清呢,他们在归顺明主前哪一个不是乱世中脱颖出来的能将?
一团糟的朝堂和虚弱的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