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舞城,迂回小巷内的偏僻阁楼。
楚离番是昨晚刚刚醒转过来的,此时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两眼放空,看起来还是非常的虚弱。
脑海中,浮现出在“寻殇园”自己为救今兮以身缠绵的夜晚,忽又浮现出今兮与风饮言的微妙亲昵,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循环闪现,只让初醒的她头痛不堪,心口似乎又传来难受的灼热。
屋门被轻轻推开,弦月入内,看向光惊魂未定的楚离番,并在榻前坐下:“楚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楚离番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没力气,头有点疼,再休息一阵会好。”
弦月已按捺不住切入正题:“我知道你想好好休息的心情。但‘观星试炼’的那场乱子对圣都安危影响甚大,而‘千秋书苑’又惊现‘唯魔独我’,这中间不无关联。当时只有你们四小主在场,相信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楚离番言辞中有些许犹豫,“当时,我们之是按照今哥的指示,洞开传送法阵,救出所有困在异界中的修士。岂料,术法刚起,却阴风大作,传送法阵遭遇扭曲质变,我们正在施法的关键时刻,遭遇重击,之后就人事不知了。现在回想起来,这股突如其来,搅黑一切的阴寒力量,我曾听今哥提起过,被唤作‘阴极疯魔’。”
“你胡说!”弦月怒指楚离番,“你所说的都将成为此案的线索依据,若有半句虚言,你可知后果?”
楚离番苦笑道:“弦月公子是顶级密探,又岂是易欺之辈?小女子知无不言,已经坦诚相告,也希望你们去能帮我们找回今哥,还他清白,重建书苑。”说罢,盈盈泪水噗噗而落,无尽凄艾。
弦月渐渐冷静下来,叹了口气:“你言重了,今兮也是我的朋友,自当鼎力相救。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你去了哪里,为何会晕倒在炎舞城的巷子里?”
面对弦月的问询,楚离番也叹了口气:“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去经历了什么。只是,自书苑内遭遇重击,我便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明时光,也不知身在何方。但一直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什么……五界重生,万物归墟。”
“五界……”弦月似乎陷入了更深的云雾。
离开屋子,弦月遇上正在院中沏茶的岁寒,便告诉了他适才的问话结果。
“听她的意思,‘唯魔独我’是被‘阴极疯魔’唤醒的。那这件事情,倒是和风饮言牵扯上了。”岁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兮补充道:“我认为这小妮子的话不可尽信,毕竟‘观星试炼’之时,风姑娘已在离开天域的路上,应该和此事无甚关联。”
岁寒摇了摇头:“你忘了三十年前,‘阴极疯魔’第一次出现的情景了吗?”
弦月恍然大悟:“三十年前,阴极疯魔生于大臧原的黯泉一脉,曾引起轩然大波,修士死伤惨重,后覆灭于热海一脉。”
岁寒道:“不错,只怕这其中,有大臧原之徒从中作梗。之前残月也提醒我要提防中黄城和大臧原这边,看来是言中了。还有那句‘五界重生,万物归墟’,看来当年从‘轮回井’中逃脱的放逐之魂,确有不少前朝旧部,主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弦月沉默,陷入深思。
岁寒继续道:“既然现在有了‘阴极疯魔’这个切入点,我们就从如今的宿主风饮言入手。接下来,我们要对她严加观察了。”
屋内,楚离番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和弦月交代了那些“真话”,所有的疼痛感渐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风饮言,你注定将被世所离弃,今哥始终只属于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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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屿,止戈林。
在一片茂密的参天巨木丛中,两拨人冷冷对峙。一方是今兮、云裳和焦齐鸣,另一方则是以宋天宇为首的一众子弟。
“宋天宇,止戈林那么大,你为什么偏要来这里和我们争?昨天如不是我们帮忙,你们早就被‘火云蟒’给烧死了。”焦齐鸣当先激将。
宋天宇拔剑出鞘,锋芒霍霍对准焦齐鸣:“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
云裳怒斥道:“南境宋家竟出了如此厚颜之人。怎么?在新弟子试炼考核阶段,你想过触犯门规,杀害同门不成?”
宋天宇不屑冷笑:“此处本就危机四伏,不慎在‘杀伐之穴’中遭遇毒手也实属正常,与我何干?”说罢,手中荡起青色剑芒,直取焦齐鸣咽喉要害。
焦齐鸣深知宋天宇自私手辣,藏于袖中的尖刀带着斑驳层叠的刀气呼啸而出,刀剑交并,暴出刺耳的摩擦撞击声,惊起周遭狂叶翻飞。可出人意料的事,宋天宇一剑被阻却没有继续进击,反而顺着焦齐鸣的刀劲将剑甩手弹出,目标却是站在焦齐鸣身后观战的今兮!
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今兮才是宋天宇要击杀的目标。
焦齐鸣大呼卑鄙,回头看向今兮那边的同时,腰腹传来剧痛,却是宋天宇使出血气翻腾的阴毒一掌,直打得他鲜血狂喷,倒飞出去,最终倒在一棵苍树之下。
“小人!”今兮认定是自己知道了宋天宇不少秘密,这才让对方不惜一切大开杀手。眼见剑峰逼临眉宇,今兮手成剑指,迎锋而上,白色火刃向前飞速延伸,与杀气腾腾的飞剑霸道交击。
甫一交击,今兮清晰地感觉上宋天宇的剑上血煞之气浓烈,似乎是吸噬了诸多凶恶阴邪之物的鲜血气息而成,与“修罗座”的特质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思虑间,那原本已较为安分的幽骑之力再度觉醒暴动,呼之即出。
幽骑之力的显现,让原本嚣张挺进的长剑发出恐惧的颤鸣,并在今兮剑指刺进间被回送过去。
“怎么会……难道……又是你!”宋天宇立刻意识到当初前往神秘河谷,不见“修罗座”的事情,竟也和今兮有关。惊怒之余,长剑已夺命回刺,唯有闪身躲避,最终长剑贯穿于一棵粗大的灌木之内。
“都愣着干嘛,上啊!”宋天宇怒不可遏,一副誓要撕碎今兮的样子。而跟随他的其他弟子显然并不想介入门内厮杀,以免影响自己的前途,毕竟他们没有宋天宇的家族背景,一旦事情败露,只有滚蛋的份儿。
一时间,这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