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飞岩之上,熟悉的女子身影清晰浮现。
今兮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女子靠近,待女子转过身来,他的惊讶再度提升:“怎么会?竟然是你?!”
他想呼唤某个名字,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女子的笑容极尽动人脱俗:“当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便不再记得与我有关的一切,所以你自然也说不出心里的那个名字。”
今兮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恭敬道:“拜见生命之王。”灸言欢跟着行礼。
生命之王似乎无法离开飞岩半步,只能欠身回礼道:“感谢你的鼎力相助,让我们顺利度过危机。”
说着,向着今兮隔空一拂,顿令其褪去伯莱的人皮。
看到今兮的本相,生命之王也流露出了惊讶之色,但很快又回复平静:“看来你的出现并非偶然,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今兮按捺不住激动道:“我在参悟‘千叶醐顶’时曾进入一颗‘生命之星’,那时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可惜不曾接近你便被送出了星辰。幸得有第二次,能够进入‘青虹渊’,却也是匆匆一瞥。这次终于如愿了。”
“星辰……”生命之王仿佛进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你说的那颗星辰应该唤作‘花锦’,是我的昔日魂主以万物生命之力淬炼而成的精华结晶。至于这‘青虹渊’,是魂主成就星辰后再以灵魂冥想复刻而成。”
“魂主?”今兮立刻便想明白了此节,“你的昔日魂主是‘花灵王’甘默葳,如再往前追溯,是不是‘洛神’巧情?”
生命之王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这些个人物在历史的长河中生生灭灭,唯有我在此处承受了无尽的寂寥,等待下一个魂主的诞生。”
一旁的灸言欢更是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云海潭”内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隐秘,不禁问道:“那墨攻是否知道这里的种种?”
“墨攻是谁?”生命之王的回答出乎意料,“除非是来过此地的生灵,否则我不会和外界接触。更何况,我根本无法离开此处。”
今兮问道:“你为什么会一直被困在‘创世岩’?我们可有办法帮你?”
生命之王幽幽叹了口气:“‘创世岩’是以‘太初图腾’之力点化一座巨大飞岩而成,在其上修炼可领悟本源奥义并获得无尽的生命力,但代价就是要受到‘太初之诺’的束缚。只有等到下一个魂主诞生,不然我便永远没有自由。”
“太初图腾!”今兮又惊又喜,感觉命运的安排实在太过神奇,急忙祭出“河洛川御”,开始搜索它在“霖海”中吞噬的诸般意识。
生命之王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于不再淡定,她看向“河洛川御”时,连双眼都在微微颤抖。
还不待她说些什么,今兮已有发现,喜道:“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生灵,与你进行灵魂联接。即使她还没有完全成长为理想魂主,但也可以先解除‘太初之诺’,令你重获自由。我知道应该去找谁,但是你能否帮我留存住关于你的记忆?”
生命之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于和我有关的记忆,你是带不走的。这不是我刻意为之,同样也是‘太初之诺’的影响力。”
今兮失望地叹了口气,生命之王倒显得泰然,继续道:“你能够进入‘花锦’和‘青虹渊’,足以说明你身负不凡使命,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事情的破解之法。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去‘兵界城’探探,或有收获。”
“兵界城?这又是个什么地方?”今兮哭笑不得,近期听说的地方一再地超出他的认知,一旁的灸言欢也摇了摇头。
生命之王继续道:“这是当年‘皇廷’内的地名,不知道现在如何称呼,这得靠你去查了。”
说着,向着今兮和灸言欢轻轻一拂。
今兮和灸言欢受到无法抗拒的涤荡之力,正快速地离开此地。
今兮还想说些什么,但自己的声音却再也传不过去,只听到生命之王的最后一句话:“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们,可惜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支撑这些时间,再留你们,我会受到‘创世岩’的惩罚,有缘再见吧。”
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巽”位石刻前,等待他们的是一群弟子好奇的围观。灸言欢顿时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有这个闲工夫,自己去好好参悟!”
或许是慑于灸言欢的威严,弟子们竟都不敢再多说一句,皆作鸟兽散。
今兮则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种种,生命之王说的话都还记得,唯独对她的相貌模糊不堪。
离开“云海潭”后,今兮便看见有位通传弟子向自己匆匆奔来,急道:“今师兄,宗门外有个姑娘吵着要见你。我们说宗门有规矩,外人不得擅入,她便大打出手,实力还出奇的强硬,你快去看看吧。”
灸言欢不由笑道:“这几年你在外面,又沾了什么新桃花?”
今兮白了灸言欢一眼,便向宗门外疾行。
随着打斗声清晰入耳,一群狼狈倒地的弟子已映入眼帘,随后便看见一名青衣女子俏丽当场。
“畹儿?”今兮这才想到离开“霖海”时与兰畹儿擦肩而过的事情,急忙上前道,“畹儿,都怪今兮唐突,来了‘行书巷’没及时传信于你。”
兰畹儿已气得脸色通红,嗔道:“骗子,大骗子,说来找我一直不来,一消失就是多年。好不容易能遇上,又这么错过。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说着,扑入今兮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一副和父亲撒娇撒泼的样子显露无疑。
今兮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想着还好风饮言和惜泠不在,不然自己真是无处说理。
可刚想到此节,他瞥眼便看见虚空中站了两位脸带寒霜的熟悉女子,正冷冷逼视着自己,还有一旁无奈看戏的弦月和姜霁,却不见风间清柔。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今兮不由向着弦月骂道:“你们来都来了,还这般由着她胡闹?‘天枢局’什么时候开始做看客了?”
“谁胡闹?谁胡闹!”兰畹儿哭得更加厉害,对着今兮一阵乱打。
弦月一脸无辜道:“我刚得到你在‘行书巷’的消息便被兰畹儿听取了,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赶来。你也知道她的修为程度,我们也是紧赶慢赶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