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因为这个人不说假话,也因为这个人刚正不阿,更因为他毫无城府,有事就说事,和榆木脑壳没有区别。
同时,他还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好几本书,放到旁边。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官职就来了一次飞跃。
……
这让安惇大感错愕!
两人还要继续再说些事情。
濮议之争,傅尧俞作为帝党,出任侍御史知杂事,一天弹劾四个反对濮议的谏官,将他们全部赶出汴京,事情办完,英庙龙颜大悦。
“听说安惇是韩相公的举荐,而傅尧俞则是吕执政的举荐……”
“谁提议的?”
不是——大家都在演戏,你怎么就认真起来了?
他从昨日受命后,就钻在崇文院里,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将所需要的条贯、法条和相关法令都找了出来。
这可是大前辈!
可问题是,人家资格老,名望高,靠山也很硬。
因为,傅尧俞不仅仅认真,而且他处理文牍的速度很快。
半个时辰后,傅尧俞就召来了祠部官员,和他吩咐:“去,将大理寺的文牍也取来!”
短短两三个月就将傅尧俞提拔到了秘书监。
赵煦拿起绢布,擦了擦嘴角的痕迹,然后就问道:“都堂选了安惇、傅尧俞去复核?”
这可是元祐时代的‘完人’啊!
但傅尧俞入朝后,没有去感谢举荐他的吕公著。
其为人正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他的资历和王安石、吕公著是一样的。
这种人,要是离的远远的,自然没有不称赞的。
只是,他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但他还是那个在治平年间,敢在慈圣光献面前直言劝谏,敢直接插手皇室内部的事情,逼着慈圣光献将那个怂恿慈圣垂帘的内臣任守忠赶出汴京,让英庙龙颜大悦,却又在这个时候劝谏英庙,让他善待慈圣光献身边内臣,修复母子关系的人。
王安石人都麻了,哪里还敢再让傅尧俞去谏院?
所以,傅尧俞的朋友很少很少。
据说就连太皇太后,在看到他的名字后,就和左右欢喜的说:“此乃英庙股肱也!”
安惇根本不敢,也不愿和其发生什么纠纷。
他太熟悉韩绛了。
御史中丞李常的身影,从官署另一侧出现。
若非英庙驾崩的太早,他早已经进入三省两府了——此人在治平年间是公认的帝党。
安惇和韩绛靠拢,这不意外。
有傅尧俞在,他会主动帮赵煦盯着安惇、祠部、大理寺的。
他是在拿着这些公文和祠部的文牍对照,查找其中的条例。
就是太容易得罪人。
因为这个人,只说真话,不说假话所以被人认为‘毫无城府’——从来不装,不掩饰自己,有事就说事。
从馆阁校勘提拔为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然后又被举荐为监察御史里行。
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吕公著反而因此更钦佩他的为人。
而傅尧俞也在历史上,留下了他的足迹。
刘挚现在是侍御史,按照先帝定下的法度,侍御史额定三员,分别执掌六察之二。
所以,刘挚回到官廨后,一堆的礼部和礼部的案牍就已经在等着他查阅。
安惇好奇的凑过去瞥了一眼,然后他就发现。
这个事情就不太妙了。
竟将他一撸到底,贬为监官!
但傅尧俞的入局,就有些意外了。
他依然是他!
胸无城府的傅尧俞,孤臣傅钦之!
什么叫完人?没有任何道德污点,能做事,有能力。
可若是要和他同事、同地为官。
然后……
根本不在乎,被那四个人听到,也完全不在乎,那四个人里有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当朝重臣,更是当今官家礼遇、厚遇的经筵官。
但作为当年变法前期准备阶段,新法核心干将的刘挚却很清楚,韩绛说的是事实。
傅尧俞哪怕被贬了十年,当了十年的黎阳县监仓官。
所以,吕公著每次举荐他,太皇太后都欣然应允。
整整十年,都没有人拉他一把。
……
熙宁役法,确实是韩绛的手笔。
这在大宋,不仅仅没有前例,也没有后来者。
只是,终究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理由很简单——陛下您让臣办的事情,臣办好了,臣现在该卸任了。
而安惇会犯错吗?
刘挚相信,他会的,他肯定会包庇蔡京。
就是折磨!不折不扣的折磨!
然后,韩绛又把他引荐给王安石,得到王安石的重用。
“英庙曾和老身说过,朝中大臣,清、廉、直,三者合于一身者,必傅谏院也!”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道:“傅公……相关文牍,皆在于此!”
于是,在两宫面前力荐,让其出任了秘书监和孙觉搭班子。
宰相、开封府还有御史,都勾结在了一起!
铁证如山,狡辩不得。
因为傅尧俞这个人,刘挚太熟悉了。
然后不顾英庙挽留,坚决出知。
想当年熙宁变法,傅尧俞入京述职,王安石对其仰慕不已,亲自接待,许以谏院,请他来汴京城坐镇,想利用傅尧俞的名望来辅佐新法。
他却暗自叹息,因为他知道,韩绛和王安石其实是一丘之貉!
两人唯一的区别只在于:王安石一意孤行而韩绛却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也肯和人妥协。
根本不像文臣士大夫,倒像是个整日在外干活的老农。
所以,韩绛如今在都堂上的所作所为,刘挚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