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任何一所大学,询问历史系研究生是否是兰克学派的拥趸,对方一定会觉得提问者是傻子。
又不是武侠小说的世界观,何必争来争去?
陆时问:“你觉得学派是什么?”
费舍尔挠头,
“这……”
被打到知识盲区了。
陆时解释:“所谓的‘学派’,不是一种结构性的实体,而是一种推动研究进步的因素。学派之中,各研究者虽有共性,彼此之前的基础和方向却也不甚相同。”
这话很难理解,费舍尔被彻底整懵了。
一旁的萧伯纳深深叹气,
“年轻人,陆教授讲了点儿真东西,你没接住,这可怨不得他。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费舍尔无法反驳。
陆时继续道:“不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说兰克学派。虽然它确实有过度依赖史料的缺点,但是去伪存真、重现历史的功绩不容抹杀。历史学也因此……唔……”
陆时停下话头。
他们已经横过了整个街道,站在了咖啡馆前。
费舍尔殷勤地邀请,
“陆教授,我们进去说。”
陆时摆摆手,目光扫过街道,说:“你先等一等,我要等的人应该要……啊,来了!”
费舍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街的另一头,快步跑来两名法国巡警,右手都拿着警棍。
在巡警的后面,紧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法国白人男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比肤色还要惨白,一副随时会吐的样子,
都这样了,他还不忘对陆时大喊:“陆教授!他不是法兰西学院的学生!法兰西学院是研究机构,几乎没有学生!”
费舍尔恍然惊觉,
“怎……怎么会这样!?”
他转身要跑。
结果,巡警已经按住了他的肩,高声道:“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法国男人也跑了过来,
“陆教……呼……陆教授、萧先生,我是……咳咳……”
陆时打断道:“你先顺顺气,别吐了。”
男人摆手,
“没事,我不会吐,我……呕!”
陆时赶紧躲开。
没想到,对方确实没吐,只是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干呕。
旁边的一个巡警说道:“这位先生,你就放心吧,他肯定不会吐了。刚才跑过来,他吐了三回,
陆时无语,心说原来这哥们是吐干净了。
法国男人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心跳,说:“陆教授,我是罗曼·罗兰。今天本应由我来火车站接你,没想到……”
罗兰的视线落在了费舍尔身上,
“你是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