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豪斯惊讶,
“你把稿子带到这里来啊?”
陆时叹气,
“没办法啊,我得在这儿盯着。而且,我的打字机就在仓库,也是展品——带着陆时爵士手汗的原味打字机。”
众人听得一愣,狂笑不止。
丘吉尔笑得大肚子都一颠一颠的,说道:“陆爵士,你可太幽默了。不过,你这幽默和我们英国人不是一个路数,有种赤果果的美感。”
陆时摆手,
“走吧。”
他们从侧边的小门进入偏厅,
这里已经装修好了。
丘吉尔环视一圈,说道:“好独特的画廊,竟然大面积地使用了透明玻璃。”
相比其它伦敦美术馆,这里的整个空间充满现代感,
玛格丽塔笑,
“为了让参观者感受艺术的开放与透明,陆教授想尽了办法。”
陆时挠头,
并不记得自己说过“开放与透明”之类的话,
公主殿下真会给未婚夫贴金。
丘吉尔点点头,
“陆爵士与众不同。”
陆时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这个画廊展厅要不要四处看看?已经摆出两幅作品了。”
为迎合饥饿营销的策略,害怕走漏风声,毕加索的画没有摆出来,
但是,莫奈的两幅《睡莲》都已入柜。
丘吉尔和沃德豪斯靠近,
他们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那幅《银河·睡莲》给吸引了。
“这是……”
沃德豪斯震惊,
“这是何等绝妙的画作啊!”
画面以深邃夜空为背景,
银河如瀑布般流淌,璀璨星辰闪耀,宛如梦境般令人陶醉。
在“河面”上,一朵睡莲静静地漂浮,
它绽放出娇艳的朵,瓣轻盈而柔美,仿佛被星光笼罩着,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丘吉尔说道:“实在是太美妙了!我能感受到银河的流动和睡莲的呼吸。它们都是活的!”
陆时也是相同的想法,
其实,在收到这幅画的时候,他首先联想到的便是那几幅超现实主义名作,
《记忆的永恒》、
《受威胁的凶手》、
《羽毛美丽的鸟》、
……
而莫奈的《银河·睡莲》也是如此,
这幅画像是在强调一种认知:
受理性控制和受逻辑支配的现实为虚妄,只有梦幻与现实结合才是真实。
这便是超现实主义!
达达画派甚至还没出现,超现实主义就诞生了。
这属于越过儿子直接生出了孙子,
过于离谱。
陆时万万没想到,《乡村教师》会催生这样的作品,
“我也为能得到这幅画而感到荣幸。”
丘吉尔说道:“梦境和现实、过去和未来……莫奈大师将这些糅合得很成功。我在这幅画里看到了神秘、恐怖、荒诞、怪异,当然,还有和谐、美丽、深邃……”
沃德豪斯则要庸俗得多,
“这幅画,卖吗?”
都不用陆时回答,
丘吉尔就忍不住撇撇嘴,说道:“我尊敬的爵士,你是《镜报》的大股东,难道不清楚陆爵士不缺钱吗?”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幅画,
“我也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这种开历史先河的作品,我是肯定不会卖的。”
陆时点点头,
“就让它留在博物馆吧。”
丘吉尔又流连地看了好几眼,随后说道:“走吧,我们去仓库。”
他想看其他展品,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陆时和玛格丽塔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打开门。
在仓库一角有一扇高大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仓库的地面上,形成一片光影斑驳的景象。
空气略带着些许凉意,
“呼~”
丘吉尔呼出一口气,说道:“展品未免也太多了。”
陆时点头,
“除了我自己的收藏,大部分朋友们的好意。”
沃德豪斯走到了一大摞书前,发现上面写的是俄语,不免好奇道:“这是什么?”
陆时说:“高尔基先生寄来的。”
“高尔基……”
沃德豪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旁边的丘吉尔提示道:“是那首散文诗《海燕》的共同作者。他寄来了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拿起一本,
只见封面上画着一只直立行走、身着红色军服的猪,军服上还挂着蓝色礼仪绶带,三枚勋章垂了下来。
丘吉尔震惊,
“这特喵不是……嘶……这是沙皇陛下最喜欢的正式场合的穿着啊。”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摞书,是《朝闻道》短篇小说集封禁时期,广泛流传于俄国市面上的《动物庄园》的各个版本。
丘吉尔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帮毛子真特么刚!
陆时说道:“高尔基先生还想让人带一台印刷机过来,说那是‘打破皇帝文化封锁、重塑俄国文化自由的英雄印刷机’;还说‘印刷机不舍昼夜地工作,最终力竭战死’。”
丘吉尔轻笑,
“那你怎么没要?”
陆时摊手,
“我已经有一台了。《曼彻斯特卫报》的斯科特先生死活要塞给我——
丘吉尔哈哈大笑,随后立即收敛,
听着像个笑话,
但《镜报》作为改编了整个传媒业的报纸,确实值得。
沃德豪斯问:“还有特别的吗?”
陆时左右看了看,
坦白讲,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