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口服心不服啊。辛耿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还是摇头叹气,“我看陈贤侄的事情,也是要紧的很。你这般心气过去,还是不妥。”
贾母拉着女儿的手,不住又哭又叹道:“到了扬州后,多给娘写信可好?只要是你跟玉儿写的,就是几个字,我看到也是开心的。”
她跟贾敏上船时,就听辛大人提过,爹又在京师请了个人跟她们同路。可母女俩上船一找,就是不见柳湘莲的人。
陈恒心弦突然一动,忍不住点点头,思索半天,才应道:“回来啦?”
她们今日还是在梨香院玩乐,宝钗跟宝玉自然是少不了。后者的闷闷不乐先不提,宝钗倒是坐在黛玉的身边,笑着拉住姑娘的手,“要我说,京师有京师的好,江南也有江南的妙处。见着林妹妹这般欢喜,也让我想起在金陵时的快乐。”
宝钗摇摇头,她不愿参加这事。探春索性接过话头,想了想,道:“那我就叫杏中人吧。刚好跟云妹妹的‘人间醉’,比作一对。”
“就是姐姐妹妹们照顾太周到,才惯的我乐不思蜀。倒忘了,还有个弟弟在家中。我再不回去打他一顿,就怕他没好好念书,偷懒偷到天上去。”
“……怕是要把家里的东西砸个干净。”柳湘莲指了指厅中的摆件,虽不是名贵之物,可真要砸了,多少叫人惋惜不是。
离别在即,贾敏也是泪眼一片。
“你二嫂子太要强了。”贾敏摇摇头,接过雪雁泡的茶,“等你到了娘这个岁数,就知道鸳鸯的好。她心善又能干,能里能外,会做事会说话。有心气,也只在心里放着。一般的侯府小姐,都不如她许多。”
林黛玉是真的开心,她这一次出来已经有半年之多。贾府纵有千般好,也比不得扬州的寒舍二三间。
你看看,你看看。这话说的,这小嘴甜的。只听的贾敏当众弯下身,将林珏揽在怀里,柔声道:“娘也没有一日是不想你的,珏儿,真是娘的好孩子。知道你这般想娘,想就该早点回来才是。”
估摸着娘俩抵达的日子,林如海早早带着儿子来码头等候,被特意拉来助拳的陈恒见着林伯父的神色,立马大吃一惊。
“我知道一个人,他的武艺肯定胜过你许多。”
他拿捏不住林如海的用意,可对付柳湘莲这样的毛头小子,还是受掐把拿。辛耿知道柳湘莲跟辛素昭是打小的要好玩伴,为人又重情义的很。只轻描淡写道:“即使如此,也不好难为你。你且回去吧。”
这般做好前后事,等到船板放下。林如海已经拉着林珏、陈恒快步上前,准备接娘子的大驾。大家都是长久未见,一碰面,情绪激动之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我要回家咯,我要回家咯。”
以林如海的家书为由,真是适合的很。心中谢过林如海的美意,辛耿又备好一份厚礼,送给即将回扬的贾氏母女。
雪雁面露几分古怪,“他说自己
贾敏连连点头,又不舍的抱住贾母,贴在对方耳边,也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
“是。”紫鹃笑着应下,对于离开荣国府这件事,她是最开心的那个,半点也不眷恋贾府的荣华富贵。
林如海看了林珏一眼,后者立马道:“娘,是我想你跟姐姐,这才求着爹爹带我出来。”
柳湘莲也是没办法,他还急着去城里找人呢。便朝陈恒拱拱手,“敢问兄台,扬州城里可有一个叫陈恒的书生,不知兄台知道他在何处否?”
听到这句话,林黛玉不自觉低下头,轻轻吟了一声,也回道:“兄长也长高了。”
只是柳家人之前不许未成年的湘莲四处乱窜,只好将他困在京师,又不给他指明去处。一来二去,倒把好好一个少年郎,磨得心气也是少了半截。
柳湘莲给这位长辈来回摆弄的,就差单膝跪下抱拳行个军礼。此时又暗暗恼怒自己前番一时嘴快,把心意过早表明,眼下只好连连说着好话。
他跟贾政的会面,倒不用多提。只说后头的黛玉接了爹爹书信,已经跟姐妹笑闹开。
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嗯。”
“这……”柳湘莲无奈的拱拱手,这才认命道,“伯父不必再说,侄儿去就是。”
贾母一把年纪的人,哪里听的下这个。当即哭闹道:“好哇,我就说前番你找我拿钱,是为的什么稀罕物。竟然偷偷瞒着我,做下这等好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京师的勋贵子弟,最会踩低捧高。柳湘莲这样的出身,要不是有这份武艺,也不会在京师过的如此潇洒。
长吁短叹的宝玉,到最后也没说上半句话。失魂落魄的回到怡红院,被诧异的袭人、晴雯迎进屋内。他才闷闷的坐在床头,用手砸在枕头上,“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会走啊。林妹妹,我们在一起玩不好吗……”
虽然不是马上就走,贾敏却也要提前跟贾母打一声招呼。如海在信中说自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常跟林珏吃些粗茶淡饭度日。此话,更叫贾敏坐不住,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家人身边,好好陪伴照顾夫君跟孩子。
让她这般一说,贾母的心情才算渐渐定下来。老人家的精神头熬不住,如此用力哭喊过,不免回屋小憩。
陈恒愣了愣,由不敢置信道,“你就是柳湘莲?”
柔和的午后阳光下,林黛玉这样叫着,笑靥如。她今日又换回平日的装束,依旧是清雅的淡紫色衣裙,头发微微盘着,留出几道女儿家的刘海。一双美目似喜似嗔,就这样看在面前的人。眼底心事流转,又有几人能知。
柳湘莲绕着辛家的摆件看上一圈,辛家在京师的宅子不大,摆件也称不上多名贵。他们的祖上比起京师的勋贵,又有几分不如。也就是早年跟在陛下身边共过患难,才有了今日的富贵。
坐拥这样的家世,要真糊涂一辈子。不说做些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要连传下的家业也守不住。
她话还未说完,史湘云已经接口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就叫人间醉。宝姐姐你呢?”
这叫什么事情,哪有这么招待客人的。林黛玉摇摇头,看了看雪雁,又对着精明能干的紫鹃道:“紫鹃姐姐,你替我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