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心里想了一会,才道:“他既然看出二弟的女儿身,还愿意替我们遮掩。想来也不会事后,再去王爷面前告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能这样了。”柳湘莲也是点着头。没办法,对方毕竟是太医署的太医,总不能拔出鸳鸯宝剑,抵着人的脖子威胁吧。
两个人一时计短,纷纷发出长叹。懊恼道:这叫什么事情啊。
屋里的宝琴,听着他们的叹气,忍不住笑出声。
唯独春雁坐在木椅上,发出不敢置信的窃语,“京师人真可怕。”
…………
…………
这夜,陈恒本欲直接去柳湘莲的屋里休息。可想到宝琴、春雁两人在都司,万一夜里有个什么事。前后都没个能出门的人,只好又领着信达回来。
李安给陈恒安排的屋子,是两间并排的厢房。中间的过堂既做待客之用,也能当个简易书房。原本是陈恒是睡在里头,信达睡在外头。
现在多了宝琴她们,两个大男人只好挤在信达的床上,又把屏风拦在过道上,免得影响里面的人休息。
此时,离睡觉还早。陈恒只好抱着文书,坐在书桌继续办公。本该作陪的信达,正在火房熬药。
也不知道宝琴身子怎么样,竟叫太医真开出方子来。无心翻书的陈恒,索性皱着眉思考。好在机缘巧合,白得了个太医给宝琴看病,倒是希望能药到病除,也算逢凶化吉。
单薄的屏风后,传来主仆二人细碎的说话声。陈恒不知道她们再说什么,只好侧过身子,尽量避免余光撇到里面的情景。
桌上的灯罩里,流萤绕光飞舞。几点小影,从壁上穿来隐去,真是好玩的紧。也不知春雁说了什么,宝琴瞪了这丫头一眼,才对着外头的陈恒道:“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啊?!”陈恒愣了愣,道,“我没紧张啊,我紧张什么,我好得很呢。”
“可你的书,已经半天没翻了。”春雁赶紧补充道,才说完,她自己都笑出了声。
“哎。”陈恒叹了口气,卷起书敲在脑门上,暗恼自己怎么在此处露了馅。
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宝琴携着春雁走出屏风,一步一娉来到灯前,对着陈恒笑道:“大哥,还是放松些。你这样僵着,弟弟我还怎么静养。”
“我的错,我的错。”陈恒忙起身拱手,一抬眼,就见卸去妆容的宝琴。衣服还是那身男儿服,唯独头上的发冠已经摘去,柔顺的青丝用一根簪子固定着,真叫一个洒脱自然。
宝琴把屋内的摆件看了一圈,大概是在屋内躲了一天,她现在还十分有精神,直接问道:“大哥不是会下棋吗?屋里可有棋盘。”
“有的,有的。”陈恒忙点头,“你等我会,我这就去拿。”
这玩意儿,他平日用的少。只有温彧这个闲人上门时,才会拿出来待客。等陈恒捧着棋盘出来,宝琴跟春雁已经收拾好书桌,两人并肩坐在一处,对着来人露出灿烂的笑脸。
“大哥,快来。今夜陪兄弟手谈一二。”
一说到自己擅长的事情,陈恒的心思也不自觉放松下来。他本就不是扭捏的性子,当即吓唬道:“一会输了,你可莫要哭。”
宝琴磊落道:“在扬州时,林姐姐常跟我说,大哥的棋艺奇臭无比。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陈恒闻言,忙摇着头:“我可不信她会这样说。”
“女儿家的事情,大哥也知晓?”
宝琴这副自然坦荡的模样,更把陈恒的心念收住。他也是拿出往日聊天的劲,摆好棋盘,主动拿起黑子落下,笑道:“她那性子,不论说谁,都只会说好话。除非别人不开眼,惹到她身上……”
这倒是,宝琴点着头,“所以林姐姐才说,大哥的棋艺,就是春雨里的笋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恒微微皱眉,又反应过来。春季笋儿节节高,不就是暗指自己棋艺进步空间很大的意思嘛。
“哈哈。”他尬笑一声,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真叫陈恒没想到,宝琴这丫头竟然也会棋艺,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看上去倒像是专研过。
两人复下了几十手,都是陷入长考。棋上的占据已经从边角往中央杀去,宝琴微微吃亏,索性舍了边角的白子,主动在天元落子,“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
“是啊。”陈恒见招拆招,也是在此处予以还击,“回想当初,我们一起中秋赏月,竟然都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宝琴拎着棋子,在手中思考万千。终于在一枚黑子旁落下,笑问:“那大哥可知林姐姐对你的心意?”
陈恒猛地扬眉,一脸惊讶的看向宝琴。后者的脸上,仍是气定神闲的微笑。两人相顾无言,屋内陷入鸦雀无声的寂静。
只有外头吵闹的蛙鸣,在叫嚷着一个寻常的秋夜。
今天有点卡文,昨天喝了点酒,没休息好。啊啊,让兄弟们久侯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