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吏见状,单手一抓,那原本要飘走的黑烟顿时都到了他手上,在黑气都散完之后,闺蜜也倒了下去。
“诶,眠眠。”闺蜜老公忙接住自己老婆,“眠眠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驱散了,”我给了他一个没问题的眼神,“就是可能身体还有些虚弱,你回去后带她去上次我带她去的那家中医院,找王大夫,他会治,这几天你们也别回家住了,暂时先住道观那边,剩下的,等解决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闺蜜老公连连点头,忙把人抱起来,被驱散附身魂魄的闺蜜看上去十分不太好,脸色苍白,气息也有些微弱了。需要一段时间修养了。
还好早些发现了,要是再晚点,估计闺蜜真要跟我在阴阳管作伴了。
之前没着急动手也是我实在没这个本事,二来也是怕惹急闺蜜体内那玩意儿,让她来个玉石俱焚,三是打算带她过来,她来这儿估计是为了见见家人,我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完成心愿之后就能离开,别惹事,但谁知道见完家人之后她直接急了。
还好韩吏在,省了我喊陈风的打算。
但现在看来,这玩意儿,显然没有那么好打发了。
韩吏将那东西一起带回了阴阳管后才将她放出来。
在阴阳管,那团黑气中也显现了那女鬼本来的面目,跟照片上一样的容貌,却是一脸煞气,双目血红,发丝凌乱,还有那身红色的旗袍,那不是红色的,是被血染红的,还在滴血,我捂着口鼻还是忍不住有些想吐,脚下没看到有什么,黑漆漆一片。
凌冬薇要让我避开,我拒绝了,我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凌冬薇无奈,只能给我倒了杯水,又让我抱着香炉,尽可能的远离一下,我才好了一些。
“钟琳,”韩吏将手中阴阳册打开,很快找到了对方的信息,“死于三年前,参加同学聚会回家的路上,路过案发地,被几个喝醉的工人拖进工地凌暴后掐死,对方怕担责,将尸体扔进了搅拌机与施工地的水泥一起搅碎,那间屋子刚好就是你的身躯血肉铸成。”
听闻这些,我忍不住瞪大了眼,这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
“对!”钟琳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
韩吏合上阴阳册,微微皱眉,如果钟琳只是这点心愿,不该有这样强烈的煞气,还有那满屋子的阴气,就好像整个大楼的阴物都聚集在了那里一样。
看来这钟琳不是他要送走的人,还有另外一个。
“就这样?”韩吏问道。
“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钟琳却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句话。
“委托我们接了,”韩吏回答道。“那你能付出什么?”
听到有人能帮她报仇,她喃喃自语的诅咒一下子停下了,“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仇?”她一旦脱离那个女孩的身体,便会自动回到那个地方,她离不开那个房子,大概是因为本体在那的缘故吧。“只要能保持,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他们死,要他们体会一下我的痛苦!”
“三个人,按人头收费。”韩吏报出一个价位。
“我……我没有钱了。”钟琳一下子垂下头,她生前还是个大学生,打工赚的钱也不多,都给了父母了,自己父母那样,也拿不出什么钱了。
“也可以用别的相抵。”韩吏看都不看她,而是瞥了我一眼,“或者以工抵债。”
钟琳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杀了他们,让他们死!我什么都可以!”
“成交!”韩吏抬手在她面前一划,一张契约便出现在桌上。
我抱着香炉看着两个人的交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身上的味道没有那房子那么浓烈,那屋子里阴气很重,但外面确实干净的不行,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她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大多数阴灵都没有神志,只能飘荡在屋内,他们大部分,都是死在那里的人。”
“你害死的?”我问道。
“不是,不是我。”她连连摇头。“是她!是她!是她干得,是她让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钟琳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忽然抱着头开始瑟瑟发抖,
“她?她是谁?”韩吏忙问道,听上去,那就是他要渡的‘大客户’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钟琳像是疯了一样,周身原本稳定的黑气再次震荡起来,见状韩吏忙出手,将她收起来,暂时让凌冬薇先安置在一个房间内。
我忍住那恶心的味道,抱着香炉吸了两口,“师傅,难道真的要帮她报仇么?让那几个人也被搅碎了?”
“不然呢?”他瞥了我一眼。
“报警啊!让法律审判他们,杀人!这足够判刑了。”我忿忿不平的说道。
“证据呢?”韩吏没好气的说道。
证据,证据在水泥钢筋里呢,我一下子泄了气,是啊,这取证太麻烦了,而且要怎么让警方相信这件事啊。
没有人证物证,死者尸体也碎成渣了,说啥都白搭。
“而且,你以为你们阳界的法律会怎么判,运气好了最高死刑,或是终身监禁,但他们找个律师,黑的说成白的,还能减刑,你觉得够么?”韩吏继续说道。
不够,当然不够,钟琳死得那么惨,这怎么能够!
我也没再说什么,钟琳选择了阴阳管复仇,而不是借闺蜜的身体去报警说明一切,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她不相信阳界的律法,更愿意用直接的方法,让那些恶魔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解恨,才能告慰她死去的魂魄,而这些,阳界的司法,那些活着的,跟她无关的审判者,做不到。
但这些,阴阳管做得到,也只有阴阳管敢做。
阴阳事,阴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