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晃晃悠悠的倒吊在树上,仰卧起来去抓那柳条,打算自己解开逃生。韩吏也迅速到了这边,抬手就对着我脚上的柳条一道金光打了上去,那柳条是被打开了,但周围又涌上来其他无数的柳条,再次缠了上来,将我整个包裹。
“救救……我们。”
“帮……我……”
“……救救我……”
“我……不要……”
“……救命!”
被柳条包裹起来的那一刻,无数的声音也在脑中响起,求救的声音汹涌的朝我袭来。
缠在身上的柳条越来越紧,带来了挤压式的窒息感,我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结果一张嘴,那些柳条竟开始拼命往我嘴里钻。
我忙闭上嘴,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直到,越来越疲惫,力气被抽空。
韩吏呢?为什么不救我啊?就不怕,我真的死了直接过奈何桥不给你当继承人了么?
对哦,他好像,真的不怕,毕竟,不是还有个周靳白这个备选么。
所以,我注定就是被抛弃的对么?连父母都不愿意要的,嫌弃的拖油瓶,谁又会喜欢呢。不够优秀,不够聪明,不够完美,不能成为他们心中的最好,又别的更好的选择,谁有会选我啊。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解放了出来,迷迷糊糊的看着不远处,满头是汗的白末瞳还保持着抬手打出的动作。
是幻觉么?但怎么会看到白末瞳?
啊啊啊,果然这帮熊孩子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好端端的离家出走做什么?让人担心。连幻觉都放不下。
“噗通!”一声,刚被解放出来,又整个人落尽了水里。
我今天是注定不好过了是吧?
刚刚的窒息感还没散去,汹涌的水流也开始往我口鼻袭来,我没憋住气,呛了口水,一瞬间,鼻息气管也涌入大量的湖水,我忙捂住口鼻,害怕那些水进入肺里。
然而,似乎已经不用我自己捂了,身后有东西一把捂住我的口鼻,将我往更深处拖去。
我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连挣扎都做不到,那些伥鬼一个个的也涌到我身边来,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反抗了,只能由着他们将我往更深处拖。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能做一辈子噩梦的一幕。
在湖底,能看到那盘踞纵横的大柳树树根的一部分,而这露出的一部分中,我看到了被树根缠绕的枯骨,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狰狞恐怖,想要挣脱却被那树根紧紧的缠绕着,而那柳树正是汲取他们身上的养料,才茁壮成长。
我瞪大了眼,不顾湖水对眼睛的刺激,看着那些被树根缠绕的枯骨,仿佛至今都能听到他们死前的诅咒和哀嚎。
“救救我们……”
“求求你……帮帮我们。”
“求求你……”
这些伥鬼,在哀求,在痛哭,他们并不是为了害人,而是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希望有人能救他们离开这个桎梏。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幕的,但随后,那些伥鬼好像是被什么惊动了,纷纷散去,捂住我口鼻,阻拦水流进入我口鼻的那只伥鬼也迅速离开,我一时没反应,一个呼吸,水一下窜入口中,带着莫名的腥臭味,但下一刻,有什么堵住了我的嘴,正在往我嘴里渡气。
我稍稍清醒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是韩吏!?
韩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潜了下来,现在正在……给我渡气?口对口那种。
等会儿,渡气就渡气,你伸舌头干嘛?你咬我干嘛?你给我住手,不对,住嘴啊!
意识渐渐有些消散了,我推不开韩吏,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随后关机重启。
梦中漆黑一片,眼前,又是那条永远看不见目的地的小路,好像没一次陷入深度昏迷都会来到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要继续往前走么?
废话,看不到目的地,我走个锤子,老子不走了。
我这次闹脾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开始看着周围的红花,随手揪了一朵,但刚到手上,那花便化作红光慢慢消散了。
好无聊啊,我要在这里呆到睡醒么?
我直接呈大字的躺了下去,不走就是不走了,谁来都没用。
“清宴,清宴。”前方又是那声声的呼唤,呼唤我继续往前走去。
“阿宴,到这儿来。”
“阿宴,我们回家。”
“清宴,清宴。”
我堵住耳朵,管他呢,反正又不是喊我的,我不听不听。
“清宴,不……小怡。”那声音忽然换了称呼,让我愣了一下,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谁?”那声音可以交流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来这里,到这里来。”那声音又开始忽悠我。
我这会儿学聪明了,又躺了回去,“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走了。”
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到这儿来,你的疑惑就全解开了。”
“不解开我的疑惑我就不过去。”否则谁知道还要走多远啊,谁知道那边有没有危险啊,万一是骗小孩过去吃掉的大老虎大灰狼呢?
“……来到这里,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先告诉我。”
“……”这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你过来!”
“你先说。”
“来这里。”
“先告诉我。”
“到这儿来。”
“先回答。”
“……”
我跟那声音扯了半天,最后那边没了动静,我也懒得说话,又躺了回去,随后,就听那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爱来不来!呆着吧你!”
“……”什么人啊。脾气一点都不好,一定是被我看穿诡计没有得逞恼羞成怒了!
在那躺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