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姜柠略略惆怅道:“之前已经见过王制片,还不确定最后能不能定下角色。”
纪英和蔼笑言:“他的剧第一眼看中的演员,除非有不可抗因素,从不会变动。”
姜柠不清楚王涣是否有这个习惯,但纪英的话听着,应该是变相的保证。
纪家只有纪英这个独女,年近五十,皮肤保养得很好,身材苗条,一双凤眼清明透亮,充满智慧。
姜柠想起王涣发福的身材,觉着他太配不上纪英。
纪英想得很开,只管享受,开开心心拉着两个小年轻陪伴逛商场,“我俩孩子都没空陪我,还好今天有你们。”
顶奢女装店在三楼,她们走在廊道上。
这时,商场楼下,西装革履的人群涌入,很扎眼。
纪英眼尖,停住脚步,惊奇道:“淮桉,楼下那不你哥吗?这孩子,真是怎么越长越帅了。”
姜柠闻声,顺着她们视线看去。
人群里,沈淮予鹤立鸡群,最是打眼。
沈少在工作状态中,自来眉目冷肃,不苟言笑,自带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场。
姜柠没来及收回视线,与他视线不其然相撞。
她呼吸没来由呼吸一窒,很奇怪的尴尬感蔓延。
昨晚太过火,昏昏沉沉中残留缱绻相拥的记忆,很难将黑夜里薄汗涔涔,在她耳边低喘的男人与现在冷然肃穆的沈公子划上等号。
纪英忽然记起披帛落在美容院,跑腿的事,姜柠主动请缨。
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她边走,边用手扇风,耳根都是热的。
美容园商场在C区,也是凑巧,刚走到两区交接的出口,迎面撞见乘升梯上楼的男人。
四目相对,呼吸莫名漏断半拍,姜柠目前的羞耻心还不允许她放得太开,踟躇于如何打招呼。
幸好沈淮予先她一步,懒散着语调问:“怎么在这?”
刚没看到她和淮桉在一块吗?姜柠困惑一瞬,手指他妹妹方向,“在狐假虎威。”
沈淮予眼尾上扬,投去孺子可教的赞善目光。
他长腿抬起往前走,姜柠后退一步,比了个止步手势,轻声提醒:“公众场合,请保持安全距离。”
难得被人如此嫌弃,沈淮予深深凝视她,“做贼心虚。”
姜柠:“这叫谨慎为上好吧。”
*
姜柠取回披帛,没多久纪英有事离开,之后,气氛陡然将至冰点,沈淮桉冷下脸,扭头就走,背影孤傲。
少年时的友谊,时隔多年,添染岁月风霜,总有物是人非的错觉,好像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
愧疚萦上心头,割舍下友谊是她,即便曾经犹豫过,却仍旧未再去主动联系。
清风浮动鬓角,姜柠追上沈淮桉,“桉桉。”
时间仿佛下了定身术,静默半晌,姜柠颤声道:“对不起。”
迟来的歉意比草贱,沈淮桉背着身,眼眶胀痛,咬了咬牙,嗓音夹杂埋怨,“姜柠,你怎么那么笨。”笨到不留一点余地。
少年分别时,沈淮桉也这么骂过。
姜柠想起高一那年,她选择跟蔺兰秋走,姜泽乾放下狠话:“姜柠,你拥有的身份、财富、人脉朋友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是我给的,既然你要跟她走,你所拥有的,就别带走了。”
她决绝应下。
那时,沈淮桉不理解姜柠的选择,抛掉优渥生活让位给小三子女,还要远离朋友,真是很笨的选择。
姜柠闷闷解释:“可我妈妈一无所有了,她只有我。”
姜柠转校后,沈淮桉出离愤怒,选择出国,再也没等到姜柠的联系。
细雨飘落,沈淮桉连车都没去开,直接拦住出租,打车离去。
*
回到工作室,沈淮桉维持着冷若冰霜的态势,搞得助理都不敢靠近半步。
她还没消气,拿出手机点开柠檬铁杆粉丝群。
群里在讨论昨天姜柠的绯闻,以往对家黑粉一个劲在骂偶像失德滚出娱乐圈。
沈淮桉上线,噼里啪啦打一通字。
我是小黑子:【林淅那个小身板单薄的丑男,也配?】
我是小黑子:【姜柠眼瞎才看得上】
我是小黑子:【补脑液是个好东西,黑粉该多喝点】
……
沈淮桉骂累了,趴在桌上,脑海浮现和姜柠认识的一幕幕。
小学一年级她们便开始同班,她自来不爱和同学玩闹,习惯安安静静一个人呆。
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像饱满水润的桃子。
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玩,但她总来找她说话,烦得很。
“沈淮桉,”第一次交谈,女孩很惊喜地喊她名字,“桉也有木字旁耶,我叫姜柠,柠也有木字旁!”
简直大惊小怪。
课间休息,她只想坐着,小女孩趴她桌上,杏眼水灵灵,满是期盼:“沈淮桉,我们玩老鹰抓小鸡,还差老鹰,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一点也不想当老鹰,偏偏被拽走。
每回考完试,姜柠总一脸崇拜感叹,“桉桉你好厉害,怎么可以每回考满分,你一定是天才吧。”
小学知识过于无聊,她可以跳级的,被爷爷问起时,最后都拒绝了。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柠拉她出去玩,总介绍她:“这是桉桉,我最好的朋友。”
她被迫成为了姜柠最好的好朋友。
沈家人情感都不算充沛,她父母皆是天才,醉心于科研,不爱回家,她哥哥也是天才,比她大四岁,很早就去上大学,爷爷和其他长辈整日都忙赚钱的事,家里清清冷冷,没点烟火气。
姜柠喜欢热闹,爱逛街,爱唱歌,爱跳舞,过分的是还带她追星去演唱会。
她被迫习惯姜柠的闹腾,渐渐变得有烟火气。
后来,姜柠成了她认证的唯一的朋友。
直到高一。
沈淮予烦躁到睡不着,忙了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