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蹭了一顿饭,到收桌子的时候,夏竹主动请缨要包揽洗碗的任务。
她预想的是,就算谢昼没那么懂人情世故,那还有个杨柯在旁边,一番客套拉扯后,她这个客人定然就不用洗了。
她最讨厌洗碗了,尤其是像今天这顿煎炒大餐,油腻腻的,洗一次碗指甲缝里的味道起码要持续两天。
“行啊那交给你了。”杨柯非常爽快地一笑,他拿手指了指一旁躲着偷偷拿眼睛瞟他的海星,“这小子困了,我先顺道送他回家。”
“我不回,我不困!我不要,我要等小鱼姐姐一起!!”
杨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不顾他的拼命挣扎,把海星往腋下一夹,头也不回就走了。
“走吧,带你去水池。”
夏竹:“……”
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谢昼帮她端着盘子往里走,经过酒馆的正厅,再继续往前,掀起一道帘子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间整洁、茂盛的院子。
院子一角专门开辟了一处小菜园,郁郁葱葱的绿色叶子菜,旁边还搭着菜架,夏竹随意扫了一眼,是黄瓜和番茄。
每一株都精神气十足的,结出来的果实也颗颗饱满有光泽。
穿过院子和那片小菜园,水池就在一旁的廊檐下。
谢昼把脏碗脏盘子放进水池,人又进了厨房。
而且看样子,他也没有再出来的打算。
夏竹撸衣服袖子准备开干,结果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件背心,没有袖子可以撸。
行吧。
他们四个人,中午吃了6道菜,6个盘子、4个碗4双筷4个骨碟还有4个水杯。
其实也还好。
“喂,你们这里有手套——”
她一嗓子还没喊完,谢昼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副崭新没拆封的塑胶手套。
他递给她,“可能有点大。”
有总比没有好。
夏竹不介意。
她刚把手套戴上准备洗的时候,谢昼已经弯下腰,熟练地拿起洗碗布挤上一坨洗洁精,三下五除二就洗完了一个碗。
夏竹举着自己全副武装的双手,一时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做饭时,谢昼脱了外面的白衬衣,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素T,只有右边衣袖处有一个浅蓝色袖标。
他弯腰洗碗时,脊背折成了一道弧线,透过单薄的T恤,她甚至能看到他脊骨的走向和肩胛骨的形状。
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
从她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视线再微微往下,就是他那只走势流畅自然的高挺鼻梁。
手感一定很好。
夏竹想。
“要不,你还是戴上手套吧。”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被洗洁精伤了也挺可惜的。
谢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夏竹懂了。
“还是我来吧,你做饭都够辛苦的了,而且我说了我负责洗碗……”
她说话的时间,谢昼已经又洗好了一个盘子。
他把还带着洗洁精泡沫的盘子递给她,“你来冲水。”
这个夏竹擅长。
他把还带着洗洁精泡沫的盘子递给她,“你来冲水。”
这个夏竹擅长。
她接了过来,先细细地冲了道水,确保盘子上面的泡沫都冲干净了。
谢昼洗碗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手里的碗一直举着,就想等她冲完后再递给她。
到这,他以为已经结束了。
结果她把盘子翻过来倒过去又来回冲了几遍。
谢昼又等了一会,见她还没有放下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你在淘金吗?”
夏竹连眼都没功夫抬,手里还在继续着动作,“你刚才用了那么多洗洁精,要冲干净,不然吃了中毒怎么办?”
谢昼抬头看了眼逐渐往西移的日头,又看了看过于认真冲碗的人,轻叹了一口气,“你想吃番茄吗?”
夏竹双手捧着一只红彤彤的番茄,咬一口,汁水喷了她一手。她也不在意,把那只手撑在膝盖上,蹲在地上边啃边看着谢昼洗碗。
“这里的菜都是你们自己种的吗?”
夏竹看中了黄瓜藤上的一颗嫩绿的小黄瓜。
“平时是杨柯在管。”
“种了是自己吃还是卖啊?”
那水灵灵的小嫩瓜,跟能掐出水似的。
“想吃自己摘。”
闻言,夏竹立马跳下台阶,嘴巴咬着番茄,两只手一起用力拧断黄瓜蒂,尖尖上的小黄花还牢牢立在上面。
“你吃吗?”
夏竹顺嘴咬下一块番茄,嘴里含着说出口的声音有些听不清。
谢昼关上水龙头,抬头“嗯?”了一声。
此时午后的阳光正盛,她站在一片绿葱葱的黄瓜藤下,连眼角都带着明媚的笑意,
像一颗晒足了太阳的清润鹅卵石。
夏竹见他没说话,晃了晃手里的黄瓜,又问了一遍,“吃吗?”
谢昼很快收回视线,他又重新打开水龙头,冰沁沁的自来水瞬间包裹住他整个燥热的手掌心。
洗洁精真的伤手。
“嗯。”
夏竹开心拿着两只黄瓜,在一旁等他用完水龙头。
谢昼冲干净最后一个碗,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黄瓜,放在水流下搓洗了起来。
黄瓜还很嫩,所以上面的刺并不尖锐,手指触上去时反而有种酥麻的挠痒痒感觉。
谢昼把洗干净的碗和盘子送进厨房时,夏竹一手拿着剩下不多的番茄啃,一手举着两根黄瓜,站在院子里等他。
等他出来的时候,她的番茄也刚好吃完了。
“你帮我拿一下。”
黄瓜塞到他手里,夏竹去水池旁洗了把手,湿漉漉的水珠被她甩在半空中,又稀疏疏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