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夏竹都是早出晚归,但不管她起得多早谢昼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不管多晚他也一直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她。
夏竹后知后觉发现,住一起这么多天,好像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其他时间从来没见他歪或者躺在沙发上过。
他简直随时随地都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哪像她,屁股一挨着沙发就跟个软骨头一样。
“你怎么又不睡觉,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会晚点不用等我的吗?”
夏竹疲惫地靠在他的身上,嘴里小声地嘟哝着。
“我觉少,还不困。”
谢昼摸摸她的头,“饿不饿?我晚上炖了银耳汤,给你盛一碗吗?”
夏竹点点头,但她丝毫没有把头移开的动作。
“谢昼,你是田螺王子吧!你要走了,我晚上回来看到黑漆漆的屋子,该不习惯了。”
谢昼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点,夏竹嘤咛了一声,自然地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上午十点。”
“那我请假去送你。”
谢昼摆摆头,“不用了,你正常去上班吧。”
要不然,到时候他走了,她在机场难过的话怎么办。
“那明天我尽量早点回来。”
“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夏竹把脸埋在他的胸上,蹭了蹭,狠狠吸了一口。
“你身上喷的是什么香水?”
谢昼抬起手臂闻了闻,“是有什么味道吗?”
“雨后竹林的味道。很好闻。”
谢昼没闻出来,“是不是不小心在哪沾上的?”
夏竹“嗯”了一声,知道应该不是,但她不想再继续说话打扰此刻了。
凌晨两点,世界陷入了沉睡,万家的灯火也都已经闭上了眼,连小区的路灯也昏昏欲睡。
只有夏竹的家里,灯火通明。
谢昼见她困得都快要睁不开眼,于是劝她:“洗漱了去睡吧。”
夏竹抱着他不肯撒手,“我明天尽量早点回,我们再去约会吧。”
“有什么特别想去或者想做的事吗?”
“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那我来安排。”
夏竹还是没撑住,跟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谢昼叫了她几声,见她实在困得紧,只能先把她抱回卧室。
“……我要洗澡……还要卸妆……妆不能不卸,会变丑……”
谢昼把她放回到床上,然后蹲在地上望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
他在思考,脸上每一个五官上的东西要怎么把它安全地弄下来。
凌晨两点半,毫无头绪的谢昼拨通了赵言疏的电话。
“卸妆?!”赵言疏从女人被窝里被吵醒,语气不耐烦得很,“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他妈是男人,直男,我怎么会懂女人卸妆的事?!”
谢昼怕吵醒夏竹,特意去了客厅的阳台,赵言疏的怒火完全没烧到他这里,他语气依然平静,“那你现在问问。”
“这么晚了我问谁去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大半夜的不睡觉吗?!”
“你旁边的。”
“我旁……”赵言疏一转头,瞬间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靠!”
他咬碎牙,骂了一句。
骂归骂,忙他也还是帮了。
身旁的女人早在他电话响的时候就醒了,见他盯着她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话给我吧。”
谢昼拿了纸笔,分步骤地一字一句写下了他需要做的流程。
先用眼部卸妆液卸眼妆,再用唇部卸妆液卸嘴巴,最后再用脸部卸妆液卸全脸。
一遍卸不干净就卸两遍,卸完之后再用洗面奶,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所有步骤结束之后,再护肤。
先水再眼精华再脸精华,最后涂上厚厚的面霜。
挂断电话,谢昼对着满满一整张纸的笔记,原地愣了半分钟。
等进了洗手间,谢昼才恍然,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因为从她那堆瓶瓶罐罐里一一找出他需要的东西,也并不容易。
-
夏竹的闹钟六点响起。
她脑子懵了好久,等终于受不了去关闹钟的时候,才发现谢昼竟然难得地没早起。
她刚关了闹钟,谢昼也醒了。
夏竹撑着头,在床上看着他,“你竟然也会睡懒觉。”
这可真是难得。
谢昼揉了揉太阳穴,从地铺上坐起来,“昨天睡得有点晚。”
“那你再睡会。”
夏竹也想睡,但杰森六点半就会来接她,她还得去洗澡洗漱,再磨蹭下去就该来不及了。
夏竹刚进洗手间,没两秒,又惊叫着冲了出来。
“是你给我卸的妆?!”
谢昼正在收拾床铺,闻言,回头点了两下。
夏竹突然凑近他,拽着他的衣领,故作生气地道:
“你还会卸妆呢?说,是在哪位姑娘身上实践过?!”
她凑得实在太近,近到谢昼可以看到她眼前微微泛青的眼圈,还有几乎看不到毛孔的细腻光滑的皮肤。
看来,他昨晚的护肤成果还有点用,至少没给她的脸拖后腿。
“现学的。”
谢昼转头,继续叠着被子,耳尖突然泛起了很浅的粉色。
“现学?和谁学的?”夏竹不依不饶,他的脸往哪个方向转,她就朝着哪个方向转。
“热心观众。”
“嗯?”
夏竹还想再问,谢昼边戴手表边把表盘递到她面前,“六点一刻了。”
夏竹“啊啊啊”了又冲进了洗手间。
谢昼深吸了一口气,大半夜给朋友打电话,让朋友的女伴教他如何卸妆如何护肤,这种事也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