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先把夏竹扶回住的地方,然后再返回去岸边搬物资。
他们的宿舍建在地势高一些的山腰上,他在搬东西的时候,夏竹就坐在大石头上望着他忙碌的身影。
等他最后拎着蛋糕上来时,夏竹也缓得差不多了,还有点难受,但已经比刚下船时好了很多。
“杨柯说你快过生日了,这是他给你准备的蛋糕。”
谢昼随意扫了一眼蛋糕,“嗯”了声,然后把蛋糕塞进了冰箱。
又没话了。
夏竹还惦着两人那天的不欢而散,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
下午三四点,太阳在慢慢西移,天空里的云彩很漂亮,有粉有橙,有蓝有紫,像一片绚烂的橘子海。
“你要进屋休息会吗?”
“啊,哦好啊。”
其实夏竹并不太想要休息,只是他都主动提了,她下意识也就应了。
他们的宿舍不大,一间屋子被从中间隔成了两间,中间的墙壁开了扇窗户,左边那间是谢昼的。
“你们这还有其他同事吗?”
“还有一个,最近他休假回家了。你今天晚上住我这间。”
说话的这段时间,他三下五除二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套。
夏竹就住一晚上,其实不要介意他换不换,而且她没带换洗衣服,她的衣服可能要更脏一些。
“你先休息会。”
说完谢昼就出了房间,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帮她带上了房门。
夏竹和衣躺在床上,刚开始她没想睡,只是想稍微躺一下就出去找他,结果没想到再一醒,已经是晚饭的点了。
夏竹看到烟囱冒着烟,就顺着方向找了过去,果然,他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小岛上的晚霞要比雁尾岛上的更加震撼,三面环海,站在厨房门口,就能将大海、晴空、晚霞尽收眼底。
“这儿很美。”
夏竹感慨道。
谢昼在切肉的间隙抬了下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停顿了三秒,然后继续低头切菜。
“是很美。”
“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
可是她是个俗人,小时候穷怕了,所以注定这辈子就在世俗红尘里打转,在名利场蝇营狗苟。
谢昼在一旁备菜,夏竹帮不上忙就在厨房门槛上坐了一下。不一会儿,谢昼递给她半个西瓜,上面还插了把勺子。
“饭要晚一会,先吃点西瓜。”
夏竹接过来,顺着西瓜一路向上,最后在他的脸上停留。
他面色平和,接待她也十分客气和有礼,但夏竹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他太客套了。
“那什么——”夏竹用勺子戳着西瓜,最中间的那块都被她戳成西瓜汁了,她才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对不起。”
谢昼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表情有一瞬间愣,然后迅速恢复如常。
“为什么道歉?”
为什么?
其实她也说不清,但看到他这副疏离的模样,夏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一些行为,是不是真的给他带来了困扰。
“因为……骚扰了你?”
谢昼好像不太接受她的这个道歉缘由,“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说是,互相骚扰。”
夏竹无可抑制地又想起那晚那个最后让她呼吸困难的吻。
她默默转头,开始喝起了西瓜汁。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谢昼继续忙活案板上的菜,顿了顿他又说,“那都是我自愿的。”
那、都、是、我、自、愿、的!
骗人。
那他为什么一副觉得被她占了便宜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你是为什么生气?”
谢昼这次没有立马回答,过了好一会,夏竹西瓜都吃了三勺子了,背后才传来他的声音。
“我没有生气。”
骗人。
夏竹根本就不信。
他那晚头顶的火恨不得能把他头发烧没了,还说没生气。
真,口是心非的男人。
夏竹撇撇嘴,既然他不肯承认,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给他留点面子。
“对了,你家里人来找我了。”
身后正在剁肉的节奏一顿,好半天没动静,夏竹回头看他,可能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昼眼神晃了一下,才道:
“他们,找你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何,夏竹莫名感觉到他声线的一丝紧张。
“想让我劝你回家。”
“你应该听不少人说过吧。”
毕竟他们真的挺擅长捕捉人的心理和欲望,直击灵魂的那种诱惑,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
“没有。”
这话是真的。
从他上岛到现在,他们也只找过杨柯一个人,也没想故意瞒着他,因为他一向固执,决定好的事几乎很难被外界动摇,更遑论是被人说服。
夏竹应该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第二个人。
如果不是她今天突然提起,谢昼都已经忘了在相隔几千里的城市,还有双眼睛在时刻关注着自己。
“那你会劝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谢昼自己都没发觉,他竟然会有一点点期待她的回答。
“我劝了你会听吗?”夏竹往嘴里塞了块西瓜,也似乎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其实我是想劝来着,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但来了这之后发现,好像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不过,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boss啊!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听她这么说,谢昼倒是有点好奇了,“他们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夏竹眼珠子一转,故作高深地说道:“钱,还有一些钱买不到的东西。”
这点谢昼倒是不太意外,他们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