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无涯费这么大劲来找他,必然有重要的事情,徐问当即抱拳为礼,正声道:
“师伯此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只要用得着徐问的,但请吩咐,我绝不推脱!”
知无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徐问。
道道精光在他双眼中汇集,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最后竟然仿佛喷射的火焰一般,将徐问上下打量了个遍。
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对自己不理,徐问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施为。
许久,知无涯似乎确定了什么,抬手一点,道道剑气冲出,化作无数繁复的剑气,将两人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定定地看了徐问好一会,知无涯才低声道:
“你也炼成了那道原初法术吧?”
这话仿佛石破天惊,震得徐问全身寒毛都根根竖起。
不用多说,他知道,知无涯说得必然是两仪八卦契。
对方很谨慎,似乎知道这道法术关隘重大,竟然连法术的名称都不愿说出来。
知道这门法术并不意外,他们师祖推演出来时,这门法术并不受重视,有不少人观摩过。
但知道这么法术是原初法术,还知道徐问也修炼过,这就让人很是震惊了。
“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
看着徐问戒备万分的样子,知无涯微微一笑,低声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师祖曾经是很要好的兄弟,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渐行渐远,但…毕竟与别人不同。”
这话徐问倒是相信,单单从李秀宁不把左明月送到别处,而送到他那就能看出,师祖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等徐问稍稍定了定神,知无涯继续道:
“伱师祖创出这门法术后,很是兴奋,
“他兴冲冲地来找我,向我展露这个道法的奇异之处,我也因此而莫名其妙学会了这门法术……”
说到这里,知无涯都有些感慨,不由连连摇头。
他是纯粹的剑修,专攻剑术、专精于剑,对其他法术其实兴趣不大。
但原初法术与普通法术极为不同,因为跟大道牵扯很深,很多地方完全不能以常理论之。
看上去简单的法术,可能某些平时很聪明的人却就是学不会,就算勉强掌握也是荒腔走板,失去了原初法术的味道。
而某些不怎么聪明,也没怎么用心学的人,却会莫名其妙地掌握这门法术。
知无涯当然不笨,却与这门法术有缘,只是稍一接触学会了。
据他所言,刚开始的时候,这门法术除了能藏身神魂外,并没有显示什么特别的威力。
但在祖师和他们这一脉的金丹高手先后身死道消之后,却猛然开始显出一些神异之处。
正是因为得了这门法术的指点,知无涯才没有与张安道一起去西山仙城,而宁肯来飞蝗岭自我流放。
虽然这些年苦了些,却也顺利避过了西山仙城之难。
不久前,这门法术忽然再次显威,预示知无涯会有一次大劫难,才让他冒险冲出飞蝗岭。
原初法术之间都有某些特殊的联系,知无涯修为又远比徐问要高,自然就察觉了他体内的特殊法力波动。
“这件事与你们师兄弟也有关,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知无涯望着北方半晌,缓缓转头看向徐问,沉声道:
“你师父的仇,你没有忘记吧?”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目杀意大生,徐问想也不想,立即亢声道:
“须臾不敢忘!!!”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去追杀丘运长,但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对方有金丹真人庇护,又躲在至元门老巢,他根本拿对方毫无办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忘记了杀师之仇。
每次夜深人静,每次想到李秀宁对他的敦敦教诲,热血就在他心头不断激荡,澎湃的杀意都要将他燃烧。
“很好!”
知无涯点了点头,冷声道:
“一个月前,我就收到了老朋友的来信,说养明煌会来飞蝗岭。”
“他知道我们两脉的恩怨,特意提醒我小心!”
冷笑数声,他淡淡看着这片天地,冷冷道:
“我当时就很奇怪,飞蝗岭那个地方,本来就连通地脉,煞气横生,布下都天神煞大阵后,煞气更是浓郁到极点。”
“只有我这等自甘流放之人,才愿意去,养明煌那等老祖的心头肉,哪里会来来这种地方。”
煞气是灵气与地气的结合,沉重无比,跟法力的轻灵截然不同,除非修炼了某些特殊功法,普通修炼者都是避之不及。
想要在那种地方修炼,每吸取一丝灵气,就要三分之二的时间驱除地气,事倍功半。
所以上次徐问想冲到飞蝗岭,岳明等人才拼命阻拦。
飞蝗岭进去容易出来难,待在那种地方,完全就是拿自己道途开玩笑。
养明煌好端端的突然来飞蝗岭,必然大有所图。
“原本我也不在意,区区一个养明煌,就算跟他那个新晋的金丹道侣一起来,我也能一把捏死!”
知无涯继续道:
“但几天前,我的神通忽然警示我,将有大灾难发生。”
“飞蝗岭稳如磐石,那些蠢虫虽然悍不畏死,却还没到百年之期,不可能有大事,大灾难必然与养明煌有关。”
几次事情下来,徐问已经确定,两仪八卦契非常有效。
修炼这门神通更长,修为更深的知无涯,预知更不会有错。
他所感到的威胁,必然与养明煌有很大关系。
不过,徐问见过几次养明煌,远远不如知无涯,他说的能一把捏死他并不是大言。
他都能知道,养明煌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之人,肯定更清楚。
这么一来,局势就很明显了,养明煌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甚至不止他们夫妻来,还有更强的帮手。
而且是连知无涯都没有胜算的帮手,所以他才要找徐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