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旧亭稍一思索,便不再犹豫,点头道:
“好,既蒙两位师兄不弃,我便不走了。”
“好!”
“好!”
见他爽快,徐问和左明月也是哈哈大笑,连连叫好。
他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深知独木不成林的道理,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个助力、多一份机缘、多一种可能。
张旧亭能在如此磨难中成功筑基,资质心性机缘都不算差,有他加入,对双方都是好事。
心里开心,左明月让伙计看门,买来一些灵酒、灵果,又叫了一些灵膳,三人在楼上细数往事。
谈及李秀宁之死、张家阖族被灭,自然愤慨无比,说到三人先后筑基,却又不免壮怀激烈。
“有酒有肉却独享,不叫我等兄弟,岂不该罚?”
三人正聊得欢喜,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却是聂老九、储殷联袂而来。
别人不知道徐问与秀宁记的关系,聂老九和储殷自然是知道的。
两人来这里找过徐问、左明月数次,左明月早就告诉了活计,这里可以任由两人进出。
看到样貌大变的张旧亭,储殷和聂老九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是惊讶无比。
交换了一个眼神,储殷上前一步,惊喜地看着张旧亭道:
“你…你莫不是张旧亭张师弟,你是什么时候到接天城的?”
聂老九要么在鬼市厮混,后来被自己人暗算后就独来独往,跟张旧亭不熟。
储殷却不同,当年刘弘远那里的聚会,后来海珊瑚的冒险队伍,他都是常客,与张旧亭非常熟稔。
看到他,张旧亭也很高兴,急忙上前见礼,双方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这是,聂老九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
“他乡遇故知,怎能不好好庆祝一番,这样,去城主府,多弄点酒食,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几人都是很开心,也不推辞,一起去了城主府。
虽然也只是筑基修士,但城主府毕竟是整个接天城的脸面,不管灵膳、灵酒还是灵果,都远比徐问几人自备的要好。
一连串酒食瓜果摆上桌来,徐问、左明月还不觉得什么,毕竟曾经身为大派弟子,见多识广。
张旧亭却看得暗暗咂舌,这一顿饭大概要掉他两三个月的灵石才行。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气氛愈加热烈,几人正聊得兴高采烈,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伱们这两个混小子,你师父我腿都要跑断,你们竟然在这里大吃大喝起来了?”
人影一闪,许久不见的秦三鉴悄然出现在场中。
金丹上人威势极重,本来热烈的聊天顿时戛然而止,聂老九连忙上前请罪,一边介绍左明月、张旧亭两人给秦三鉴认识。
左明月还好,毕竟曾经常驻至元门一段时间过,金丹真人还是见过几次的。
张旧亭却是
秦三鉴为人很是随和,对几人都很是和蔼,一一聊了几句。
跟张旧亭聊起来的时候,还特意问及他的经历,指点了他几处修为上的疑难,离开前还送了张旧亭、左明月一人一张二阶下品灵符。
等他走后,众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但一想到有位金丹真人在身边,气氛却怎么都恢复不到之前的了。
这时,聂老九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张旧亭道:
“张老弟,我听徐师兄说你准备留在接天城,却还没有落脚之地,不如我帮你问问,看看师尊是否愿意收你为徒?”
“师尊一想喜爱贤才,如张师弟这般能以散修之身筑基的,多半会同意。”
“到时候,大家就是同门,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营生、落脚之地么?”
这话一出,徐问心中猛然一突。
原本他师兄弟出现的时候,徐问就没觉得什么,秦三鉴的却让他感觉有些诧异。
金丹真人何等身份,事情何等繁杂,哪有时间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筑基修士闲聊。
而聂老九这话一出,顿时让原本的想法清晰起来。
再结合秦三鉴连续收入聂老九、储殷入门,还招揽自己,答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他可以命令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收张旧亭入门。
当然,这并不是说对方有什么怀心思,但对方这个收集西山遗迹冒险者的癖好,却让徐问很感怪异。
张旧亭会拒绝么?
从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一跃而成为金丹真人的亲传弟子,大派门人?
如果他真拒绝,估计徐问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了。
果然,这话一出,张旧亭顿时有片刻的呆滞。
就仿佛一个穷了十年的穷小子,被一块金砖砸中了一样,有些不敢置信。
好一会才强忍激动道:
“这…这可能么,鲁钝如我,秦…秦前辈他能看得上?”
“怎么不可能,我和储师兄去帮你问下。”
聂老九回了句,就拉着储殷去了后院,显然是去问秦三鉴去了。
张旧亭有些坐立不安,不由转向徐问道:
“徐师兄,你觉得……这事可能么?”
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他抛弃了徐问二人一样,又低声道:
“你觉得这事怎么样,拜入他门下是……”
他话没问出来,因为这事太过明显,如果问出来反而显得他愚蠢。
只是刹那,徐问就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好坏。
其实,张旧亭拜入秦三鉴门下,对他而言并无什么不好。
有之前的经历,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此而疏远,而多了张旧亭这个身处八周山的好友,以后他们行事还要方便许多。
心念电转,压下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徐问正声道:
“秦前辈为人和善、法力深厚、关爱弟子,能拜入他门下,加入八周山,是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自然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