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功夫,秦三鉴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将徐问带到他的住处,泡上一壶茶,递给徐问一杯,自己也抿了一口。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道:
“你一定很疑惑,但其实我之前也一无所知,直到看到两位老祖和费师兄,我才明白……”
这件事说来还要从钱进来被斩去肉身开始算起,吃了这么大的亏,钱进来和流云谷自然都咽不下这口气,一直在找机会报复。
很快,四面山灵石矿就成了最好的目标,价值高、离流云谷近。
重铸法身之后,他就拉拢了至元门的几位元婴,以四面山灵石矿为饵,想钓出八周山的元婴高手。
至于赵克刚等人,统统都是他一步步因势利导设下的诱饵,一切都只为了引出八周山的元婴老祖。
当然,如果八周山不上当,他们就会假戏真做,拿下四面山灵石矿,击杀几位流云谷金丹真人,他们绝对只赚不亏。
哪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论道谋划布局、阴谋算计,八周山还从来没有输过。
看透了他们的计划,八周山当即将计就计,决定彻底打残、打痛对方。
宁肯四面山灵石矿失手,秦三鉴几位金丹真人或死或伤都没有出手,直到用费长房钓出流云谷两位元婴,才断然出手。
再次斩却了流云谷一位元婴的法身,还重创了钱进来。
要不是钱进来有一张珍贵无比四阶灵符,他这一次定然要魂飞魄散,彻底身死道消。
整个过程,不仅四面山灵石矿、秦三鉴等一众弟子,连费长房这位真传弟子,都是鱼饵。
至于徐问等人阻止的救援队,连诱饵都算不上。
听完这些,徐问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愤怒陡然涌上心头。
他是筑基后期高手,在一般人眼里已经算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也一直比较自信。
连费长房那样的真传弟子都要上场,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估计在元婴老祖眼里,他却连鱼饵都算不上。
紧咬牙关,他盯着秦三鉴道:
“四面山灵石矿就算了,那些失陷在里面的人呢?”
他和秦三鉴都是孤身而回,储殷、聂老九、海珊瑚、张旧亭等人全都生死未卜。
这些人要么是徐问好友亲人,要么是秦三鉴的门人弟子,都是关系亲近之人,总不能任由他们落在流云谷手里吧。
而且,当初镇守八周山灵石矿的三位真人中,秦三鉴逃出、鲍景行战死,鱼飞鸢却落到了流云谷手中。
秦三鉴也是脸色黯然,沉默好半晌才道:
“不管是不可能的,但多半要等劳师兄来了才能定下具体的章程。”
这种事秦三鉴也无能为力,他肯定也会想办法营救自己的弟子,但落到流云谷手里,最后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想了想,徐问又问道:
“几位老祖的战斗结果如何,我们八周山以一对二……”
元婴战况动静极大,徐问这点修为,对外面的战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结果如何。
“我们这边吃了点小亏,毕竟对方人数要多,不过,两位老祖先一步出手,将流云谷两位元婴重伤,结局并不太差……”
秦三鉴虽然不能介入元婴之战,但基本的战况还是摸得清的。
听到他这么说,徐问也是暗暗骇然。
流云谷不知道许了至元门什么好处,对方来了两位元婴,加上流云谷自己的三位,一共五位元婴。
而八周山却只有两位老祖迎战,不是说八周山就只有两位元婴,但山门和其他关键地方也要元婴守护,他们能出动到这片战场上的,就只有两人。
二对五,境界又没有绝对的差别,本来是必输之局。
但在流云谷两位元婴的运作下,却先重伤对方两位元婴,后以二对三,与对方基本打成平局。
金丹层面,八周山也大占上风。
费长房那一下就击杀了四位金丹,加上徐问等人击杀的龙福海,流云谷一方一共损失了五位金丹。
而八周山只阵亡了鲍景行,鱼飞鸢被擒,就算合在一起,也不过两位金丹。
五对二,依旧是大获全胜。
不过,筑基这个层次的战斗,八周山却是输得干干净净。
不仅镇守四面山灵石矿的筑基修士被一网打尽,接天城中的八周山弟子,以及征召而来的弟子基本全军覆没。
能在这等局势下转危为安,自然是两位元婴算无遗策之能,相比之下,几位金丹以及一些筑基的牺牲似乎是划算的。
只是,那些被牺牲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那就不一定了。
“下面呢,下面会怎么样,不会开启三派大战吧?”
徐问又问道。
普通争端一旦演变为门派大战,那就是不死不休,不到筋疲力尽,一方的血流干就不会停止。
那样的话,徐问会毫不犹豫地带着海珍珠离开接天城。
他对八周山可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不想介入这种灭门之战。
“不会不会!”
秦三鉴自然看得出徐问的想法,当即道:
“元婴是各宗门的根本,不涉及门派根基不能轻动,这一战已经是极限,不会演变为门派大战的。”
“那一战后,三方的元婴真人已经约定,今后的战斗中不会有元婴修士和真传弟子出手!”
“不过,四面山灵石矿我们是一定要夺回的,战斗不会停止……”
看得出来,秦三鉴的情绪也不是很高。
他一向谋定而后动,是躲在背后做棋手的人,这次却被推到了前台,成为别人手中冲锋陷阵、舍身诱敌的棋子。
偏偏棋手还是是自己门派元婴老祖,想讨说法都没处去,想必他心中也是非常郁闷的。
而他身为四面山灵石矿的驻守修士,虽然丢失的责任怪不到他头上,但夺回灵石矿的战斗,他也肯定没法置身事外。
了解了大致情况,徐问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