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永远是阴沉沉,哪怕是在夏日也不例外,假期的
碗,洗了!地,扫拖了!餐桌也抹过了…
算是个干活的坯子,也不枉自己家里供他这么多年的吃穿,德思礼夫人不由得暗暗想到。
如果不是之前这家伙打坏了达力的玩具,导致达力不允许他进入自己的房间,不然也不会要我去给达力收拾屋子。
有些惋惜的感叹一声之后,德思礼夫人便来到屋外院子,他们家院子不大,但她每天都会在这里上许多功夫来打理圃。
准确的说,是用她那比常人长两倍的脖子隔着篱墙引颈而望、窥探左邻右舍。
而那些窥探来的东西,又常常会变成德思礼一家晚餐桌上的佐味品。
今天,她的目标放在了斜对面女贞路十三号的一户人家。如果不是昨天偷听到邻居的谈话,她还会以为那里的房子还空着呢。
据说那间屋子的主人很是孤僻,很少有人在街上看见他出门,除了偶尔会看见他出来浇之外,其他时候都见不到他。
而且有时候,他还会穿着长长的衣袍,配着一些像是上个世纪的饰品。据说还有人看见过他用着什么冒着热气的坩埚,从中倒出些什么来浇,还会在夜晚对着那些朵碎碎念着模糊的话语。
是一位非常奇怪的人。
而这样的传言,一下就让德思礼夫人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所以她今天打算看一看,那家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直到德思礼夫人将院前的灌木都修秃顶了,她也没见到那个新邻居。
不过说句公道话,只隔着篱墙,她也可以看见那些,真是美丽,银蓝色的朵,瓣好似有数千层不断堆叠,美极了。
哪怕是她这样对不感兴趣的人,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同时,她也见到了自己宝贝儿子和外甥正在打闹的场景。
见孩子们也无事,她也只能悻悻然,回到家中开始准备午饭。
屋外,瘦弱的哈利被高大的达力一下抓住,心中只觉得绝望。
“跑啊,你再跑啊!”达力狞笑着,脸上的肥肉扭作一团,看起来吓人极了。
哈利有着一头杂乱黑发,戴着用胶带粘连过无数次的破烂眼镜,此时,他正用着那眼镜下绿色的双眼死死的看着达力,只觉得恶心。
砰——
达力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哦,还要这样看着我吗?”
鼻血顿时汩汩的流了下来,然而达力毫不在乎,他拎着哈利那宽大的旧衣衣领,寻思着该怎么用他找点乐子。
“嘿,达力!”一旁,一个脸上有着很多雀斑的龅牙男孩走了过来,这是皮尔,达力的好朋友,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示意达力看向女贞路十三号。
“哦~是的。”达力突然笑了起来。
女贞路十三号,这个地方可是最近在这一片孩子堆里面传言颇深,大家都说里面住了一个邪恶的巫师,喜欢吃小孩,还会用人血来浇。
看呐,圃里面那些,多漂亮,就是用人的鲜血浇灌的。
显然,达力对女贞路十三号的传言比他的爸爸妈妈知道得多,不过达力知道爸爸不喜欢巫师这些神神叨叨的故事,所以聪明的他从来不会在家里提到这些。
“不!达力,你不可以这样!”哈利连连摆手,想要挣脱达力的束缚,然而却没什么用,常年居住在壁橱的他太瘦弱了,和达力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可是别人精心呵护的园。”哈利连忙说到。
“你毁坏的不是吗?”听到这种话,达力显得更兴奋了。
说着,他们便来到了女贞路十三号的篱笆外,达力先打探了一下,确定没人后,便将哈利高高举起,一下扔了进去。
“不要!”
在哈利的惊呼声中,伴随着的是达力、皮尔奸计得逞的笑声和奔逃的脚步,以及那圃被压垮的声音。
那些茎杆是多么脆弱,发出的脆响,代表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是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两朵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它们切实的在耳边发出了哀嚎一样。
哈利连忙翻身起来,就见到自己已经压垮了好几朵银蓝色的如同千层玫瑰一般的朵。
这看着就很名贵,同时,哈利也注意到了那血色的泥土。
顿时,他呼吸一滞,那些传言也涌入他的脑海中。
哈利想要逃跑,却又心有愧疚,两者交织在一起,只让他感觉寸步难行。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嘎吱一声,女贞路十三号的大门缓缓大开。
哈利扭过头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的牛津雕皮鞋,随后便是贴合修身的裤子,再往上,便是白色的衬衫和牛皮马甲。
随后,哈利见到了一张冷峻至极,如同走秀模特一般的脸,金色的头发梳在脑后,脸上死气沉沉。他正拎着一个淋壶,手指上戴着两个已经有些氧化的古老银戒。
沐恩推开门,顿时就注意到了外面莫名出现在自家圃的瘦小孩,以及自己精心培育的珍贵魔药,事关自己诅咒的月灵——
?!
儿!我的儿,伱怎么寄了?!
随后他就注意到了身上还带着叶的哈利…
不是,我在栅栏上构建了反刺电击阵法,在前院进门处预设了禁行阵式。
就是怕有谁不开眼,伤了魔药。
你特么是飞进来的吗??
“喂,小鬼!”沐恩看向他,有些怒意:“你知不知道月灵有多珍贵。”
哈利此时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
“抱…抱歉…”他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听使唤,脚打着摆子。
“我…我会恢复的!”
“恢复?!”沐恩被气笑了,有些无奈。
然而下一秒,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举动便出现了。
只见哈利突然爬在了地上,用双手捂住了残损的朵。
哈利此时也有点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感觉?!是的,他感觉自己应该这么做,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