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钱何子云也不多磨叽,告诉他们背后威胁她的人是沈佳,立刻叫了车离开。
宋靖川把视频发给公关部,大概讲述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让他们做好后续的澄清安排。
“竟然是沈佳…”沈知意还在愣神,她完全没有想过沈佳会用这么恶心的手段陷害他们。
“看来之前的教训不够深刻啊,这段时间沈家父子俩都要跑断腿了,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两个挑事的。”
“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沈知意想到什么,“最近沈家的公司…要倒闭了吗?”
“还没呢,但也活不长了。”
沈知意的双手猛的捏紧了扶手,有些纠结又有些不忍。
“怎么了?你是不想看到你伯父他们公司倒闭吗?”
“不…”沈知意摇头,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他这一切。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毁了沈家的公司,收购也好,怎么都好,把他留下来,可以吗?”
宋靖川有些纳闷,“我收购了沈家的公司,你伯父他们也什么都没了,我不会留着他们的。”
“无关他们,只要把沈氏集团留下来就好…”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沈知意缓缓点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我只求你,不要让沈氏集团消失,其他的等我捋一捋,我会都如实告诉你。”
“好。”
澄清后大家的舆论又一边倒,果然,网民是最容易被煽风点火的,前段时间骂宋靖川和沈知意有多难听,现在骂何子云就有多难听。
因为沈知意想留下沈氏集团,所以背后的沈佳并没有被捅出来,不然沈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怕是要倒在这个节骨眼上了。
前期两波推动,使得舆论风头极盛,关注度非常高,对卓悦也有着不小的影响,这一波澄清,不仅把宋靖川个人的名气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卓悦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股票一路飘红。
沈知意思来想去很久,不知道要怎么讲述这个自己刻意忘记多年的故事,可是怎么能忘得掉呢?怎么能不恨呢?
已经连着好几天了,宋靖川下班就会看见坐在窗前摇椅上发呆的人。
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吧…宋靖川突然觉得也不是非要知道,何必再让沈知意回忆一次。
“知意…”宋靖川抱着毯子过去,“你…怎么喝这么多!”
地上有几个啤酒罐,还有几瓶洋酒和红酒,沈知意手上晃悠悠的拿着一个杯子,杯中还有没喝完的酒。
宋靖川连忙把杯子抽走,又把地上的酒瓶拿走,幸好就啤酒喝了四五罐,其他酒喝的都不算多,就倒出来一小杯的量。
但沈知意酒量差,又是混着喝,现在人已经迷迷瞪瞪的了,宋靖川放好酒瓶回去时,看到她捂着脸,瘦弱的肩膀颤抖着,让人不敢去触碰。
身上盖上柔软的小毯子,身体一轻,被人直接抱起搂在怀里,是温暖的怀抱,是熟悉的心跳声,沈知意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坐在落地窗前,宋靖川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陪伴。
“宋靖川,你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是车祸…”沈知意自问自答,眼泪轻轻的从脸上滑下来,又消失在毛毯边缘。
“我的伯父伯母,包括我的表哥表姐,他们以前对我都是很好的,沈氏集团的沈,也不是沈致兴的沈,是我爸爸沈帆的沈。”
“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厉害的企业家,沈氏集团是我爸爸妈妈一手创办的,当初的规模远比现在大的多,我伯父也是因为和我爸爸是亲兄弟,才进了沈氏集团,我爸爸也很看重他,说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我们发达了,也要帮伯父家一把,于是伯父一路往上升,坐到了副总的位置。”
“伯父家…也许是感念着爸爸的提携,也许是真的还尚有一丝情分,至少那时候对我是真的非常好。”
“直到我爸爸妈妈一次出差回家,那天很晚了,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住在伯父家,和表姐一起睡,半夜我被伯父叫醒,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两张白色的布盖在爸爸妈妈的脸上,而我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有见。”
“公司需要一个领头人,伯父作为除我爸爸妈妈外权利最高的人,又沾亲带故又拥有股份,理所应当的接管了沈氏集团,而我,不过才十一二岁。”
“我被伯父家收养了,他们一开始对我也是极好的,还赡养了我的外婆,外界都说我伯父是重情重义的好人,我那时候不懂这些,只知道会有很多采访,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记者们总问我伯父是不是真的很好,我都会说是。”
“后面伯父的工作顺利很多,我也不需要再抛头露面了,也许是一开始为了讨好我替他们说好话就格外偏心我,伤害到了表哥表姐,也许是他们本就没有发自内心接纳我,后来…”
说到这里,沈知意早已泣不成声,后面的回忆太过深刻又太过痛苦,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些事情就连赵依棠也只知道冰山一角,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吐露心声。
“后来他们就变着法的欺负我…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学会了看脸色,我每天都要帮着做很多家务讨好伯母,他们犯的错经常会怪在我头上,伯母有时候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但还是会选择惩罚我。”
“我会在雨天跪在后院,我从和表姐一个房间搬到杂物间,我的零花钱被扣光,他们只给我刚好能吃饱的饭钱,甚至从大学开始,他们一分钱都不给我,我只能自己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太多的痛苦,沈知意边哭边说,宋靖川只能紧紧抱着怀里颤抖的人,愤怒的说不出话,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夺走她的一切,然后折磨她,让她挣扎着活下去,他们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