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依棠啊,诶,我是晨晨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吃饭啊?”
赵依棠正抱着宋时蔚玩呢,一通电话让她脸色阴沉不少。
“呜呜…姨…呜呜……”赵依棠听到宋时蔚的声音,猜到应该是自己表情不好吓到他了,随即又换上笑脸轻拍着他。
“最近没空。”
“我怎么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啊?依棠这是谁家小孩的声音啊?”
赵依棠翻了个白眼,“不关你的事。”
电话被拿走了,一道男声出现在电话里,“她是你妈妈,怎么就管不得你?”
赵依棠怒气上头,“我妈妈早就死了,我哪来的妈妈?”
宋时蔚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抖,嘴巴一瘪就要哭。
林芝刚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听见宋时蔚的哭声,加快了脚步,“怎么了?”
看到赵依棠在打电话,看着眼圈还有些红,上前接过孩子,“依棠,孩子先给我吧,你慢慢说,我带他去花园溜溜。”
赵依棠感激的看了一眼林芝,把宋时蔚递过去,林芝走之前还不忘给她递上纸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沈知意的公公婆婆都是很好的人,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尚且对自己关怀备至,赵依棠听着电话里父亲的咆哮,她轻轻闭眼,眼泪簌簌滑下。
继母徐姿晨在一帮假模假样的帮腔,说着体谅她的话,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个样子,虚伪又恶心。
“你看看你晨晨阿姨,你不叫她妈妈,她也从来不勉强你,你读大学后,你晨晨阿姨几次三番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你不仅不回来,还说些让她难过的话,你像什么样子?”
赵依棠擦擦眼泪,对她来说,从她妈妈死后,这世上早就没有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回家?我还有家吗?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对我好,我想问问家里哪个房间是我的?家里有我的衣柜吗?有我的碗筷吗?有我的床吗?还是说你们所谓的对我好,只是说说而已?”
赵毕成一时语塞,看着家里,早已没有了女儿生活过的气息,任谁来他们家,都会以为这是一家三口,谁会想到还有个在外面的女儿。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放软了语气,“你现在不是长大了嘛,你大学就搬出去住了,一年到头都不回来看看我,我还没说你呢,你还委屈了。”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为什么搬出去你不清楚吗?你问问徐姿晨清不清楚?”
“闭嘴!你嘴巴给我放礼貌点!她是你名义上的妈妈。”
“妈妈?那你问问她,我中学过敏那次,在医院吃了几个月的馒头,为什么吃不起饭?钱去哪了?她为什么克扣我治病的钱?还有你不在家的时候,她羞辱我,羞辱我妈的话,你问问她怎么说的?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凭什么骂我妈妈。”
赵毕成皱眉看了一眼徐姿晨,后者一脸无辜的擦着眼泪,说着没有。
“依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吧,我从来没骂过你和你妈妈,倒是你总对我恶语相向,念在你这么小妈妈就去世了,我也从来不和你计较,你怎么反而倒打一耙。”说着又抽噎起来。
“那我治病的钱呢?”
“我没有克扣啊,你爸交代的我都转给你了,你自己偷偷用了还问我要,我当然没有多的再给你了。”
“呵呵,你要不要和我去医院对峙一下?当时治疗我的医生和护士可还都记得我呢,你敢不敢去?”
赵依棠当时过的凄惨,很多护士都会带吃的给她,其中有两个护士很照顾她,她们还留了联系方式给她,谁真谁假一问便知。
“你少给我咄咄逼人的,周末回家吃顿饭,这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你不回来,我就去接你。”
赵依棠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原以为好不容易逃离的家庭,却发现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傍晚回家,发现单元楼下站了两个看着很质朴的中年人,一人手里提着一筐鸡蛋,一人手里抓一个麻袋,袋子里是鸡和鸭子。
她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几眼,随即准备刷卡进去。
谁知那两人竟拉住了她,下意识的,赵依棠使劲推开两人,那妇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男人扶了她一把。
“谁啊你们,上来就拉拉扯扯。”赵依棠经过之前乞丐的事情后,对陌生人带着警惕和攻击性,语气也是十分冰冷。
“儿媳妇,你不认得俺们,俺们可认得你呢。”
儿媳妇?赵依棠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公公婆婆”,以为是什么新型骗局,抬脚就要走。
女人刚刚被推了也不生气,立刻又上前来,“你看,这是你不。”看着女人手机上的照片,虽然不太清晰,但确实是自己,旁边搂着自己的人……是李南禹。
“你们……是李南禹的父母?”
“对对对,看来没认错,儿媳妇这么漂亮,俺一眼就认出你来,果然和儿子说的一样,简直比很多明星还漂亮。”老两口笑的皱纹都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你们找错人了,我和他分手已经很久了。”
“不可能啊,前几天儿子打电话还在说,说你给俺们家生了大孙子了,俺们特地来城里看你们。”说着举起手上的鸡蛋和鸡鸭,“你看,这是俺们专门带来的土鸡蛋和土鸡,听说城里卖的可贵,还不一定是真的。”
“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都说了我和他分手很久了,他现在的女朋友不是我。”
老两口面面相觑,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把两人这么撂在楼下也不是办法,赵依棠终究不是那么心狠的人,随即拨通了李南禹的电话,想让他把自己爸妈接走。
“喂,糖糖?”李南禹接通电话,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