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第二周周五,雪终于化了。
夏初迫切的需要回家,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慌乱。
这不一放学,她就迅速收拾东西,消失在教室里了。
“诶,夏初……”
段雨还没来得及说的话,生生咽回了嗓子里。
赵云南的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说呢。
今天又去买零食,遇见他,被对方提醒她才想起来,上次人家托的事儿她还没有办呢。
想起赵云南那个无奈的苦笑,她顿时觉得愧疚,并且保证这次一定完成。
这下,她又要鸽了对方的事儿,看来一会儿放学需要找找他,事先交代一下才好。
木伊回头看她,“怎么啦?”
“没事儿…就想提醒她慢点儿,没想到她跑这么快。”
“走吧。”
“走走走~”
段雨背起书包,在校门口与木伊道别,往家的方向走。
她记得赵云南跟她家一个方向。
夏初回到家走至堂屋侧厅,就看见老太太拿着碘伏一脸心疼的在替人消毒。
凛冬时节,院子里空气都是冷冽的,此刻却充斥着一股碘伏消毒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夏初走上前。
看见坐着的年轻男人衣服半解,露出一只手臂,手肘处一片红肿,还有丝丝血迹冒出来。
头发上面还有水渍,略微有些凌乱,鼻子上还搭着毛巾,衣服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换过的。
室内烧着火炉子,温度尚可,不然这人衣服半敞着,又刚洗过澡,这冷风呼呼的吹,一准儿感冒。
夏初转身立马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只留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半开着通风。
她在一旁看老太太替他消毒,对方硬是没有丝毫皱眉。
“没事儿,一点儿擦伤。”男人淡笑安慰。
这话既是对老太太说的,也是对夏初说的。
“怎么没事儿,你这孩子…”老太太手下动作更加轻柔,“都是为了救我。”
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眼角蒙上了一层水雾,“要不是我,他也不会伤的这么重,本来想让你陈叔送他去医院的,可他死活不同意,还说不放心我一个人。”
夏初明白了在学校的心慌从何而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拿过老太太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行,你来,我去看看锅里炖的汤。”
老太太放下东西,径直去了厨房。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夏初仔细些。
“谢谢你。”
夏初拿起绷带往他伤口处缠。
“谢什么?”
他一笑,明知故问。
“谢你救了奶奶。”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声谢总没有说错。
“不够。”他望着女孩儿低垂的眉眼。
“你说。”
夏初系好绷带,动作很轻的放下了他的衣袖,又帮他把羽绒服外套穿好。
“只要你提,只要我有。”
对方闻言唇边绽开一抹笑意,这话他似乎说过。
这是拿他的话来堵他呢。
他笑道:“你的一个承诺。”
“可以。”夏初没有犹豫。
“你不怕我提过分的要求?”
“你不会。”夏初很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莫名的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挑眉一笑,“在你眼中。”
“………”
这话问得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答。
鼻尖传来一阵炖汤的清香,“奶奶很喜欢你。”
“只是奶奶?”
夏初突然局促,顺着他的话,“大家都很喜欢你。”
“大家?”
“陈叔、陈爷爷他们。”
确实听到陈叔夸他来着,都是在电话里。
说他很会照顾人,把老太太逗的笑得合不拢嘴,每天陪她散步,喝茶云云。
“这样…”
夏初这会儿有点不敢正眼瞧他,因为他这副样子太蛊人了。
整个人坐姿端正,看你的时候深邃的眼睛含着温和的笑,好似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一滴水落在对方的羽绒服外套上,轻微的声响被她捕捉到。
夏初起身回屋拿了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吧,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劳烦了。”
她脱了鞋子站到榻上,于他身后。
热风通过她的手指传到男人的每一根发丝,他眼睛眯了眯,很是舒适享受的样子。
老太太熬的骨头汤,一半儿进了他的肚子,一半儿进了夏初的肚子。
等收拾完厨房,老太太还邀请了对方一起泡脚。
夏初任劳任怨的给他们烧水泡脚,又倒水,然后把人送回去了才自己洗漱。
睡前,她又去了一趟老太太屋里,人果然还没有睡,正坐在床边等她。
老太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说了一遍,听得过程中夏初仍是担心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雪天路滑,老太太竟然是差点摔到地上了,而那个人以自己的整个身躯接住了老太太,硬是没让她伤着半分。
夏初不敢细想,如果当时他没在奶奶身边,奶奶摔下去会怎样。
“我跟这孩子有缘,你去学校这段时间,他总陪着我,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老太太感慨。
多年没有回忆起年轻时候,与这位年轻人相处这段时日,她倒是总回忆。
就连做梦也没有落下。
“爷爷年轻时候跟他很像吗?”
“不是样子像,应该是气质像,为人处世也像。”
气质?
夏初脑海里开始想,他是什么气质。
今夜灯光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