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拿完给赵云南的笔记后,夏初送他到村口,看着对方上车之后才离开。
等她再次回家,老太太已经坐着小椅子在院子里用砂锅熬药了。
整个小院此刻被一股苦涩的中草药味笼罩。
夏初搬了凳子坐到老太太身边,“村医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儿,有点风寒咳嗽,就是换季闹得。”
前面雨水丰沛,三天两头下雨,老太太的身体一到了这种雨季,总会咳嗽几天,这已经是常态了。
常年汤药不断,这也是老人的通病。
特别是像她家老太太这种年轻时生活得特别辛苦的,身上的毛病不少。
而且现在老人年纪大了,总会多少有点小毛病。
“那就好。”夏初不疑有他,“天天喝药苦不苦呀?”
这个味儿她闻着都直皱眉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以后要是再生病了,可不许闹情绪不喝药,知道吗。”说到这儿,老太太又不忘叮嘱。
自己这个孙女最怕喝苦药了,去年冬天生病喝药时,她可是哄了好久。
以后如果她不在,谁又来哄她。
夏初笑,“知道啦~”
“我可是认真在说的,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老太太点了她的额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说的话你好好记着就成。”
“记着呢。”夏初乖乖应下。
奶奶跟她说的话,她都记得。
药熬好之后,夏初端起独柄砂锅把药倒出来放凉,等待的时间就在与奶奶的聊天中度过。
夏初摸了摸瓷碗,“可以喝了。”
“再等等。”
“要不我帮您喝一半儿,反正是治咳嗽的。”说着就端起碗抿嘴,刚一沾到唇边,老太太就直接给抢了过去。
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夏初都看呆了。
“你个死孩子,这药是能随便喝的吗?”
说完狠狠的拍了一下夏初胳膊,把药碗拿远了。
“反正我也有点咳嗽,喝一口也没事儿。”
夏初被拍的有点呆,奶奶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这次拍她的手劲儿可一点儿也不轻。
“那能一样吗,我是什么身体,你又什么身体,这中药是最讲究药剂药量的,这副药是针对我身体情况开的,那是你能喝的吗?
你不是买了药吗,吃你的药去,你要想喝中药,自己去找医生开药。”
老太太冲她嫌弃的摆摆手,端起药碗一口饮尽。整个过程愣是连一点儿眉头也没有皱。
夏初一边走,一边回头去看。
那个药味儿很重,真的很重,她闻着都有些晕头,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喝下去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几步回到房里,就着水吞了药丸,夏初皱的眉头紧缩。
掏出手机点开,眼睛停留在一个对话框,最近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犹豫几秒,刚想点开,一条消息瞬间跃入眼帘。
段雨:【怎么回事?】
夏初:【?】
段雨:【木伊朋友圈。】
夏初眼睫轻颤:【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段雨:【你们到底有没有…】
她自然明白段雨为什么会这么问,如果之前,她会说‘有’。
至于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半晌没有消息回复。
段雨:【小初?没事吧?】
夏初:【没有。没事。】
对方两句回答,她看懂了。
段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有就好。】
她很怕夏初受委屈了,又不愿意告诉自己。现在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她也能放心些。
没等她自我安慰完,屏幕里又多了一条新消息。
夏初:【你和赵云南,是我想的那样吗?】
突然被点破,段雨反而不那么局促。
段雨肯定回道:【是。】
夏初会心一笑,【那就好。我会送他去见你的。】
段雨半天羞涩,【…你…你也要一起来啊~】
夏初:【我会的。】
她还要去找那个人问清楚。
一件事情的发生,总要有个开头、过程和结果。
她要去求一个答案。
犹记得,当初她问他在执着什么,眼下不到一年时间,反倒是她着相了。
夏日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偷跑进来,带着白色碎花的帘子偏偏起舞,女孩额边的碎发肆意荡漾。
-
津门周家。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这一次,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上次的事,我已经用出国来解决,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周聿发了狠,将手里的杯子径直摔到地上。
说是出国,其实更像是一种流放。
沈安澜摸他的手安抚,“阿聿,好好跟你爸爸说话,别发火。”
“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周聿一把甩开她的手。
沈安澜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在沙发里,眸底的光,渐渐散去,沉默不语。
“周聿——!跟你妈道歉!”
周聿冷哼,“现在知道心疼了?!这些年你是这么对她的,还用我说嘛!但凡你有一点把她当成妻子,她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周应淮冷着脸,望向沙发里面的坐着的妻子。
“阿聿…”
她身着一身杏色休闲连衣裙,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朝气,整个人瑟缩在沙发里面,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周应淮看得心头一震,沈安澜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她明媚张扬,光彩照人。
“叮——”
手机跳出一条消息,周应淮点开看后,眼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