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我买房啊。老太太,再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如果不搬的话,别怪我赶人。”
老太太霎时间醒悟过来,这个人一直都是在设套等她钻。
特别是对方知道了如何拿捏她的软肋。
老太太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房子的钱呢?”
中年男人嗤笑,“什么钱?哪有钱?你们看见钱了吗?”
“没有,我们可没拿。”
“就是,这房子看着还不错…”
“确实。”
他们旁若无人的自顾自的聊着,丝毫不顾一旁的房子主人。
“走吧,这下可以交差了。”
三人最后走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你…你们…”
老太太的身子终究是忍耐到了极限,一口深红发紫的鲜血从口腔喷出,身体直直朝后倒去。
耳畔由远及近传来一声急呼。
“奶奶——!”
随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稳稳的拖住了老人残破的身体。
“小阳…你回来了……”
老太太看见拖抱着她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淡笑。
总算能在去之前见他一面,或许夏夏…
“您别说话,我带您去医院。”
徐立阳稳稳的将老太太抱起,没有费什么力气。
正欲走,臂膀被老人抓住,“小阳,房子…”
又指了一个方向。
“徐州。”
“是。”
徐州很快朝老太太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徐立阳了然,他们刚来时正好看到最后一幕,所以他才能那么及时的接住老太太。
“小阳,走…那边,没什么人。”
老人声音虚弱,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另一条小路。
“好。”
又吩咐道:“徐叔,将车开到离外村最近的那条小路来。”
“好的,先生。”
徐管家急匆匆的朝外村走去,徐立阳抱着老太太走了这条狭窄、较近且没人的小路。
上了车,老太太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悠悠转醒,人看着也精神不少,脸上有淡淡的喜色。
“小阳,好久不见~”
徐立阳温和笑道:“确实好久不见。”
转眼已经两年了。
“奶奶,您怎么样?还好吗?”
老太太微笑,“还好~”
又问:“可以先不开车吗?”
前面正准备启动车子的徐叔,看了眼自家先生,默默停住了动作。
徐立阳似乎意识到老太太将要做什么,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来晚了。或者一开始就不应该有顾忌,直言相告未尝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小阳,奶奶问你一句,你可以选择是否回答。”老太太握住他的手。
老人的手冰冷异常,似不像正常人的体温。
他反握住对方的手,“您问。”
“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夏夏,对吗?”
徐立阳微微诧异,但也只是一瞬,“我就知道瞒不过您,您刚开始就知道了吧。”
老太太摇头,“刚开始不知道,咳咳咳…是你离开后留得那笔钱…”
那笔钱实在是太多,对方又一直没有回来小院住过,这让老太太不得不怀疑其用心。
徐立阳替老人顺气,前面徐叔已经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他接过,放到老太太手里。
杯子上的余温正好可以暖暖手。
老太太端起浅浅抿了一口,自顾自的说起来。
“本来,我也没往哪方面想,可是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在这儿活了一辈子了,从没见过相貌长得像你这样优越的外来人…”
前面徐叔忍着笑,先生的相貌又一次被人说起。
“夏夏的相貌你也是见过的,虽然她父亲长得也好,但是这都不及她,更不及你。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她的生母。”
只有两个相貌都极为出众的人结合,才会生出相貌更为优越的孩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两人朝夕相处几月,虽谈不上多了解,但徐立阳深知老太太的不凡。
其实一开始,徐立阳就怀疑过老太太的身份,毕竟像有她这样谈吐的老太太,实在不像是一个农村老奶奶。
但是时代久远,很多东西已经不可察。
他之所以用多付房租的名义留下那笔钱,也是为了让她们的生活能够轻松一些。至少可以让老太太不用这么大年纪了还出去摆摊。
“你是她母亲那边的人?她母亲让你来的?”
如果这人是夏夏的哥哥,她也就能把夏夏托付给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这个人也值得托付。
徐立阳直言,“夏夏的生母在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
“那……”
那还有其他亲人吗。
哎…也是个可怜人,居然芳华早逝。
“徐家与夏夏母亲的华家本是世交,我先前来是受了华家老太太的托付,前来寻人的。”
寻的也是华家最后的血脉。
“原是这样。”
没想到,自己孙女的外家也是不凡的,能够被说‘世交”的,其家族必定已经存世至少百年。
“所以你之前来,为什么没有说破这件事。”
反而住进了她家。
“我本意带走夏夏,可自从住进您家后,看她与您日常相处,那一刻我知道,我无法带走她。”
此时,老太太竟然笑得很灿烂,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是啊,她离不开我。”
我也离不开她。
“我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最后放弃了。”
如果当时他就说了这件事,或许会改变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