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对准他电了一翻,空气中传来焦糊的气味。
这两个月他真是受够了,为了活着去迎合别人的喜好,如果不是悠真在鼓励他,他可能会疯掉。
他打开舞台下的木板,每天踩在上面会让他心安,他终于可以逃了。管道有点狭窄,但没关系,一直向前就好,只是管道错综复杂,他也不知道最后会爬到那里去。
“悠真?”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这个管道通向的地方,是一个沙地,四周是高墙,高墙之外是许久不见的星空。而悠真站在那里,亓看不清他的神色。
人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会感到心痛。
被别人伤害的时候。
悠真用匕首刺向他的左眼,亓用左手抚上流血的眼睛,不断颤抖着,既是害怕,又是震惊。
伤害别人的时候。
他用手里的电棒击退了悠真,他痛到说不出话,嘴里只是不受控制的发出嗬、呜的声音。
违背自己内心的时候。
悠真对他很好,他把温柔全部给了自己,他是这两个月以来,他如同溺水一般窒息生活里少有的喘气时间。
“为什么?”亓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悠真,而他眼神麻木,他背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说:“悠真,这是对你来说重要的一课,这张漂亮的脸你喜欢吗?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是最后一场考验,来向我表明你的忠诚吧!”
那人后面跟着打手,都有配枪,他们以看好戏的目光看着亓。
悠真说:“没有人喜欢看小孩打架,亓,打擂台的真相,是当你在这个过程中变强后,会被挑选出来清洗记忆,成为这座剧场的管理者之一,我踩下去过很多人,我努力的坚持了这么多年,我想活下去。”
“有人从这个管道逃出去过,于是这里成为每一个想逃出去的人的考验,逃跑的人会得到残酷的惩罚,现在,我是执行者。”
他慢慢靠近亓,但亓始终不发一言,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又被欺骗了,就像那个说一定会永远在他身边的姐姐。
在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停止了思考,甚至没有了呼吸。
“你怎么不说话,”悠真在他的肚子上狠踢了一脚。
“咳!咳咳!”他咳出血痰,挣扎着要爬起来,悠真扔过来一把剑,他没接住。
“连剑都握不住,你有够没用的。”他一刀砍下去,亓抓起刀格挡。
“其实我早就受够你了,活得那么干净纯粹,哪像我一样脏。”他用力挥砍,但亓就是不还手。
“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你的剑法呢,和我打啊!”他比亓高一点,也没放水,亓躲不开,肩膀上受了一刀。
吃痛的感觉很不好,亓想弄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教我那三件事?”
“真是软弱啊,死到临头了还在想那些事,哈哈哈,我是有多无聊才和你玩了这场‘朋友游戏’啊?”他浮现出杀意,凉风吹过,亓几乎相信下一刀会砍到他的脖子上,他不会留情。
他扔掉手里的刀,闭上眼睛,不准备反抗了,心里很累,想要死去获得解脱。
悠真用很快的速度向他冲过来,肚子上是温热的液体,粘稠的血腥味涌进鼻腔,悠真的整个体重都挂到他身上,他们双双跪下。
亓握住刺进悠真肚子匕首上的手,他张哑着嘴,死死的愣在原地。
“真是不好意思,怎么弄脏你了呢?”那血不断从肚子里涌出,“都逼到这份上了,居然对我产生不出杀意,哈。”
“你们!他对你们很重要对吧?你们要救他,请救他!”亓朝他们近乎尖叫般的请求。
那老男人只是失望极了,没有救的打算。
“我很喜欢你的,你能替我活下去吗?那三件事是……是我的……生存之道。”他的呼吸开始变困难,手也在失去温度。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不介意你骗我,现在不要死!不要!”他用颤抖的声音唱出了妈妈最喜欢的歌,妈妈说他的歌声可以带来幸运,他不想悠真死,不想,请实现这个愿望吧,他甚至不知道求谁。
悠真嘴角涌出血液,他觉得这个少年给他的惊喜真是太多太多了,能为他死真的好幸运。他的眼睛失去聚焦,直到毫无生机,这是第一个在亓面前死亡的人,死亡的细节是那么清晰,温柔的悠真,凶残的悠真,如梦魇般纠缠在他的记忆里,他不会忘却这份记忆,绝对不会。
“眼睛坏掉了,真美啊!”那老男人总算看够了这场闹剧,亓的眼睛受伤了,他的一只眼睛里流出血泪,一只眼睛流出干净的泪水,两相比较,因为那残缺不全反而衬的没被破坏的面容更显美丽。
“那孩子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现在不打算遵守了。”
“有趣有趣,本来想让你们打的差不多就阻止,结果却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亓浑身发抖,他握起刀,向男人斩去。
砰!一声枪响,亓的小腿受伤,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觉得可以得逞吗?看到希望了吗?孱弱、不自量力。”老男人冷笑一声,“不过这样就更有用了,毕竟实验要的孩子生命越是垂危效果越好。”
亓死死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男人,他记下了这张脸。
“从你这个孩子到这里,我就知道你的用处一定很大,别让我失望啊!”男人吩咐身边的手下,“给他用一下新研发的h·N97试剂,如果成功了,”男人眼里闪现奇异的光他转向亓晕倒的方向,“那你将为人类做出伟大贡献。”,他很喜欢亓的眼神,那份恨意代表了他决不会放弃想活的信念,而这项实验,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孩子,有绝对的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