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给笔装墨,这支英雄牌的钢笔是那种塑料的老款式,一盒二十支才八块钱。
武庚虽用的很不习惯,可习惯习惯后,竟却就很顺手了。
于是他顺势跟陆君实研究起了秀州的地形。
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是,秀州乃是一片大平原,最高的山也才一百米,且还是位于杭州湾的岛上。
在秀州北部,想找到个山背坡隐蔽都找不到。
难道只能正面对抗了?
“叛军能困攻秀州两个多月,预估规模应在五六万左右。”
“咱们兵力不足,得好生排兵布阵才是。”
武庚很谨慎的皱眉凝视地形图,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开腔说道:
“设法分散叛军,而后各个击破。”
“沿三条驿道,分别布兵一千蛰伏各三处,派出部分兵力正面佯攻诱敌沿道追击。”
“蛰伏兵力按兵不动,直到追击的敌部显露尾后,尾段伏兵发起包剿。”
“中段伏兵于中间将敌部前后切断,此法可大大震散叛军军心。”
“我则率部六千,潜伏于秀州城外,待城外叛军被牵制而走只剩最多半数时,即刻正面突袭出击。”
“此时能否对剩余叛军形成围剿,就看城内将领能否意会而出城迎击了。”
听罢他的安排,陆君实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恐怕要死好多人。
不过,既然是伏兵,那么伏兵离远一些远攻,应能大幅降低死伤。
但弹弓杀人很难,定是无法长久的。
因此近身肉搏不可避免之下,若伏兵能手握更强些的利器、掌握更多的迅速击杀人的手法。
死伤将更能大大降低。
被刺侧颈至骨髓,可切断颈部以下的几乎所有神经,使人瞬间丧失所有行动能力。
被刺穿心脏,可使人血压急剧下降,几分钟便死。
另外武庚的棍法招式里,有五式是专打人脑袋的,还有几式是捅刺。
可是不管怎么想,还是会死好多人。
纠结万分间,陆君实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四万颗鸡蛋。
鸡蛋……
哎呀!鸡蛋好!有办法了!
“好,听你的!”陆君实连连点头同意他的安排。
只剩的最后两日练兵时间里。
陆君实让大家把收缴而来的黄袍都给撕成宽布条,多层折叠,装着备用。
并做好最后的准备——
将螺丝刀之类的利器都稳稳固定到木棍上,并更加刻意的练习捅刺。
而武庚则更着重练兵掌握团攻阵法,提前将攻伐秀州的排兵布阵安排,下达给全体厢军。
最后这两天,陆君实总是神秘兮兮的,总是很难瞧见他人在哪儿。
直到该往东、向秀州北部开拔时。
陆君实给跟随他一起埋设伏兵的那九千位厢军,每人发了四颗鸡蛋。
并告诉他们,这是武器,不是食物。
至于如何诱敌前来追击,陆君实的目光看向已萎靡了的建州府兵们。
他将府兵们内穿的裤袍还给了他们,还给他们分配了一支竹矛。
黄信得知他们将作为诱饵去正面当炮灰后,吓的只会哭求饶命。
“都头老爷,您发发善心放咱走吧,饶咱一命吧!”
“咱回去之后一定啥也不向府君告发。”
陆君实保持微笑:
“告发什么?咱做错啥了?咱坦荡的很,你们才是叛贼。”
“再说了,咱又没要杀你,想保命,就自个儿跑快点儿呗。”
黄信满眼绝望。
过去这七八天里,一天一颗红薯。
虽饿不死,且此物初时吃着还挺好吃,甜糯无比,吃完还想再尝一个。
可是吃久了之后便总是胃酸反胃,走一步吐两口酸水儿。
脸色也被折磨得蜡黄。
眼下被一串蚂蚱般捆着,连着行军向东整整两日。
已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眼看着离秀州越来越近,死期便也是越来越近。
于秀州北部的练祁河边就地停下后,陆君实与武庚一道,只携各县防御悄悄摸向秀州城。
离着老远便已能听见攻伐城楼的浩荡声响。
待自西侧侧围瞧见秀州城楼时,众人都被浩荡的叛军给震住了——
原以为应是五六万规模的叛军。
眼下少说得有十二、三万规模!
庞大绵延的城楼,被密密麻麻的叛军围堵。
城内浓烟四起。
城楼底下几乎瞧不见空隙,哪哪儿都是乌泱泱的人。
而咱建州厢军,只有一万五千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