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敛自离开平安城以后,就转而朝木槿城方向赶路。途经一个城镇,他现下这具身体虽有灵力,却不高,御剑飞行并不可靠。
且平安城和木槿城距离太远,御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只好去御舟坊租飞舟,这种飞舟操作方便,只要放入灵石就可以运转,也不需要多费心力。按照飞舟大小,价钱也各不相同。
去了才发现里面人头攒动,竟都是来租用飞舟的,问了管事才知道临沧阁阁主要办宴会,广邀修士。
御舟坊遍布各个城镇,此刻应当都是这般争抢之状。
萧敛正想着怎么办,突然,一身着暗黄色衣袍的男子狠狠跌落在地上,人群安静下来。
一声轻嗤,来人一身深蓝色劲装,黑色皮革制的细带束腰紧紧贴着劲瘦的腰身,身高腿长。
发丝被拢在一起,用银枝环扣束了个高马尾,他眉眼间尽是桀骜不驯,这是个不好惹的主。
萧敛看了,眸光一闪,心里有了成算。
“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懂吗?”夏侯淳语气凶悍,其中的怒意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那暗黄色衣袍的男子此刻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起身瞪着夏侯淳,语气凶狠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一个废物,我用得着知道你是谁吗?”夏侯淳打断他,并不耐烦听他以势压人。
随后说道:“你最好快滚,不然……”话音间灵力已附于掌上,似有再多说一句话,就叫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气势。
那暗黄色衣袍的男子最后顶着众人的目光咬牙跑了出去,却不慎再次摔倒,萧敛笑出了声。
周边有好心人和夏侯淳说:“这位公子,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他是南坞门的内门弟子,平日里气焰嚣张,报复心极重,过会儿恐怕会带人过来找你报仇。”
夏侯淳满不在乎,回道:“多谢,不过我不怕他,他敢来,我自会叫他后悔!”
说着看向了萧敛,打量两眼道:“喂,你刚刚嘲笑他,他肯定听见了,劝你现在就走,过会儿我可不会帮你。”
萧敛当然不会走,笑道:“我也不怕。”说着就不再理会夏侯淳。
过了一会儿,那暗黄色衣袍的男子果然带着一群人来了。
身为南坞门的内门弟子张狂惯了,李锦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十几个人围住夏侯淳,李锦看到一旁的萧敛,心中屈辱更甚,一道阴沉的嗓音响起:“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一群人气焰嚣张,夏侯淳嗤笑,小王八还真带人过来了,两方剑拔弩张。
李锦还没开口招呼同伴动手。
萧敛就率先出手,主动攻向离他最近的人,那人还没来得及拔剑,就被萧敛一脚踹翻,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李锦提剑刺向夏侯淳,几人一起围攻,夏侯淳也丝毫不落下风,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攻势间夏侯淳分神看向萧敛,却发现看起来不堪一击的人,招式利落,手段狠厉。
轻而易举便夺了那群人手中的剑,随后像逗狗一样戏耍他们,招招不致命,却足够疼。
最后像是玩够了,一个个掀翻在地,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夏侯淳桀骜是真,欣赏有真本事的人也不假。
萧敛解决完身边的人,就闲适的站在那里看着夏侯淳打架。
夏侯淳一掌拍向李锦的胸口,结束了混战。
眼见着打不过,李锦口吐鲜血,陷入昏迷,周围的狗腿子看着两人没有阻止的意思,立刻颤颤巍巍的拖着李锦走了。
萧敛转身离开,不过一步,两步……
“喂,你就这么走了,”萧敛挑了挑眉,并不回头,边走边说:“不然呢?”
“我叫夏侯淳,”快步追上萧敛,“你呢?”萧敛道:“萍水相逢罢了。”
夏侯淳不死心:“你去御舟坊相必是要租飞舟,我可以载你一程。”
萧敛终于停下脚步,目的达成,面上却不显,说:“木槿城也行?”
夏侯淳听到木槿城觉得很巧,忙道:“我就住在木槿城,刚好顺路,我们同行。”萧敛心想,“能不顺路吗?来这儿都是去木槿城的。”
两人一起上了飞舟,夏侯淳拿出两坛酒,递给萧敛一坛,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萧敛只好又编一个,夏侯淳并非普通人,看得出来,他应当是上修界哪家宗门弟子。
且若他猜的不错,夏侯淳应该就是那位临沧阁少阁主,所以他定然知道沈霁。
原先的沈荠是不能用了,若到时候他与那人相见,彼此介绍时名字重音是一件多尴尬的事,何况如今二人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萧敛这个名字更加不能暴露,于是随口道:“姓顾,单名一个九,算数九。”
“顾九,行,以后就是朋友了,尝尝我的十洲春,这可是好酒,一般人我不会给他。”说着夏侯淳便仰头喝了一大口。
萧敛看着十洲春,笑着说:“确实是好酒。”打开和夏侯淳对饮了起来。
“我家中藏酒颇丰,你喜欢的话,去木槿城,刚好尝尝,灵溪酒,桑落酒,竹叶青……要什么有什么。”
——
飞舟行在木槿城上空,五月已到了木槿花开的时节,木槿城正是因为城中种了大片木槿而得名。
木槿花朝开暮落,却能依靠不同次第的花维持一日一回新,一株木槿可以从盛夏开到仲秋时节。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终为荣。
萧敛原先打算修整一段时间,便离开木槿城,夏侯淳拉他参加宴席,说去见识见识,他本不打算去。
可听到他说临沧阁举办大宴,不羡天的栖梧仙尊也会来,便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