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难辨真假的担心
贺以恩带向晚去了港式茶餐厅,餐厅很小,挨着斜坡似的街道,细长的小店里坐满了人,电视打开着,放着怀旧的粤语音乐,但画面与歌曲完全不对应。
“这里的咖喱鱼丸很好吃。”
“你不是喝酒不舒服,该吃清淡点的。”
贺以恩笑着说:“给你推荐。”
他又说:“这里开到很晚,所以晚上夜宵我也常在这吃,我住的离这不远。”
“听说了,市中心的penthouse。”向晚故意说。
“你很关心我。”贺以恩还是笑着。
向晚岔开话题:“刚才是你女朋友?”
但这个话题好像还是验证了她的“关心”,所以她问完后又自己尴尬起来。
“不是。”贺以恩说。
向晚低着头继续看菜单,只是敷衍地“嗯”一声,假意表示自己不在意。
她选好菜,贺以恩用广东话叫了老板,然后跟对方点餐,看两人表情应该是熟识,虽然向晚听不懂,但能听出来贺以恩点完餐后又与对方闲聊了几句。
“这里的老板你也认识?”向晚问。
“嗯。”贺以恩说,然后又笑起来,“只是因为我常常光顾而已,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向晚反驳道。
她又问:“你会说广东话?”
贺以恩承认:“在这里,可能广东话算是第二官方语言了。”
“那你岂不是会三种语言了,还挺厉害。”
“我可以教你,都说只要会广东话,哪怕英文不好也能在这里很好地生活。”
“不用了,学英语已经很头疼了。”向晚说。
“Maggie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前女友,她只是在那里上班。”贺以恩突然说道。
向晚意会到他指的是她刚刚问的女生。
“她很漂亮。”向晚没头脑地补一句。
“是吗?没注意。”贺以恩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从身上掏出一包烟,又拿出打火机,然后点烟前停顿住,抬头问向晚:“介意吗?”
向晚说:“我说介意你会不抽吗?”
“会。”贺以恩看着她笑,然后将烟又收好放进口袋里。
“我看包装图片上烂掉的肺也没让你们少抽几口。”
“谁会因为几张图片就戒烟啊,不过是政治正确的手段,资本家虚伪的那套。”贺以恩吐槽道。
向晚不置可否。
饭很快上齐,贺以恩吃一碗看起来清汤寡水的粉,吃得很慢,时不时还捂着肚子缩起来,看起来确实像不太舒服。
向晚问道:“我有从国内带胃药,你需要吗?”
贺以恩摇头,“没到那么严重。而且等你给我,我说不定都好了。”
“你还这么年轻,干嘛喝那么多酒,抽那么多烟。”
贺以恩停顿了片刻,说:“我身边的人都这样。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向晚腹诽着重复他这一句,听起来倒是有点懊悔的意思,但他向来说话如此,好像总顺着别人的语气,没什么明显的喜恶情绪。
向晚吞咽了口里的食物,犹豫后问:“你是和谁一起生活?”
“我自己啊。”
“我是说,成年以前,你的监护人是谁。”
贺以恩低头说:“我舅舅。”
“那你抽烟喝酒你舅舅不管吗?”
贺以恩抬起头,表情一愣,然后摇头,“一开始说几句,后来也不管了。其实我大多时候都跟雷哥生活在一起。”
“近朱者赤。”向晚小声嘀咕着。
贺以恩笑着说:“你很嫌弃我的生活啊。”
向晚从他的话语听出几分认真的意味,她停顿一下后说:“毕竟不像个普通学生。”
“所以这些产业是你舅舅的吗?”向晚又问。
贺以恩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又叫服务员点了饮料,然后转头对向晚说:“这里的港式奶茶很好喝,我自认为至今我喝过最好喝的,雷哥是香港人,他也觉得很正宗。”
向晚知道他不会回答,便收起了问题,再次陷入沉默。
“你来这里只是给我还钱?”贺以恩问。
向晚摇头,但也没有回答除了来还钱还做什么。
但贺以恩却继续追问:“你担心我?”
向晚抬头,觉得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但迟疑间,再说否认的话也显得刻意。
“反正有时间就来了。”她含糊地答。
但贺以恩像是没听到她的回答似的,看着她说:“下次我不去学校提前告诉你。”
“不用...”向晚说。
“我怕你担心我啊。”
贺以恩的语气暧昧起来,向晚一顿,看见他歪脸笑着看她,一副难辨意义的表情。
向晚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贺以恩,也学着他语气含糊,难辨是否认真地说:“好,那你以后不来就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担心你。”
贺以恩的表情滞了一瞬,因为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应。
他就这样愣怔了一会,然后站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向晚点头,然后看见他看向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少了刚才的调侃暧昧,倒是多了一分道不明的落寞。
*
李南栖和陆深一起到学校边角的花园吃午饭,看到贺以恩和向晚也已经在了。
向晚跟她不自在地打了招呼,“你们来了。”
李南栖点点头,然后对贺以恩说:“你今天居然来学校了,你的假条不是请了三天吗?”
“总是不来上课,学校会担心我的。”贺以恩随口答道。
向晚不自在地埋下头,吃手上的面包。
李南栖笑起来,“谁会担心啊,可能更担心你不来读书,少了好多捐赠吧。”
“捐赠?”向晚问。
贺以恩打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