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她最讨厌在夜间坐车,因为这里的公交车不会报站,她常常因难辨外面的景象而错过按下停车的按键。
贺以恩看出她的紧张,“我记得站台在哪,我帮你按。”
向晚一愣,点点头,谢谢的话停在嘴边,因为显得太客气没说出口。
经过了零星的站台,大部分的乘客都下了车,贺以恩伸手按下了红色的STOP按键。
向晚迟来一句:“谢谢。”
确实显得生疏客气。
车晃晃悠悠地停在斜坡上的站台,向晚站起身,贺以恩也跟她一起下了最后一排座位前的台阶。
向晚没来得及问,他已经先一步下了车,向晚便跟着他下了车。
公车驶离后,她问他:“Luke家在这附近吗?”
贺以恩摇头,“公车到不了,要走过去。”,他紧接着又说:“反正就一点路了,我先送你到家门口。”
向晚没搭腔,然后跟着熟门熟路的贺以恩往住处走。
这一路的路灯明亮,附近安静无人,林林落落的房屋都亮着灯,也没有车过,细数下来可见灯火的人家也就几十户,因四周的寥廓空旷而显得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反倒是有点孤单冷清,像是电影布景里的假房子。
贺以恩没有听歌,走在向晚的身旁,挨着街边,而向晚走在里面。
“你最近话很少。”向晚搭起话来。
“没有啊。”贺以恩笑着,惯常见到的表情,既不认真,也不是敷衍。
向晚哦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尽量租学校附近,上下学方便,这边公交车的时间都不靠谱,附近其实很多House也在招租,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大学生,人员背景也简单一点。”
虽然向晚拒绝了他的帮忙,他还是仔细交待着,这时候好像证明他那句“没有”,显得话多了起来。
“知道了。”向晚说,然后再一次道谢 :“谢谢。”
贺以恩也再一次说:“不客气。”
到了家门口,两个人停下来,贺以恩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但向晚却没有立马道别离开。
“你根本不是来找Luke的吧。”向晚看着他说,表情却也没有惊讶和疑问,只是平静地阐述。
贺以恩没有回答,笑起来,算是默认,也算是敷衍回答。
向晚却又问:“你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
贺以恩还是那副表情,他承认说:“那个区晚上有点乱。”
向晚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贺以恩有些发愣,然后说:“没有。”
“那是你有债主不能和欠债人恋爱这种规矩吗?”
向晚又说:“应该也没有吧。”
贺以恩的惊讶闪过一瞬,然后又是不明含义地暧昧笑着,“你想跟我谈恋爱吗?”
轮到向晚一愣,她回答:“不知道,没谈过怎么知道想不想。”
她自觉对话走向尴尬,又笑着说,“随口说的。”
那笑扯着脸,看起来也没多少喜悦,她跟他道别:“拜拜。”,然后便从身上掏出钥匙边转身朝房门走去。
“向晚——”贺以恩喊她。
她转过头来。
他像是憋出一句话:“好好学习。”
“你才该好好学习呢。”说完,向晚笑了笑,然后转头走了。
贺以恩站在原地,看她打开房门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她的房间又亮起了灯,百叶窗半遮住屋内,只看得到灯光。
向晚跟Melissa打过招呼后进了房间,然后将包丢在地上,靠在关上的房门上,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她打开灯,走到窗边,犹豫后又拨开百叶窗往外看。
路灯下,贺以恩还站在原地,看向她,与她的目光相撞,她愣了愣,手松开,让窗帘再次紧密地合实,然后站在原地发愣。
过了会,窗户上响了一阵很轻的敲响,熟悉的敲响。
向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见贺以恩站在窗前,但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他们两人站在窗前的风里,互相看着,一时无言。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贺以恩突然问。
向晚随口答:“…下周。”
他点点头,手放进口袋里,僵直地站着。
“我在附近也有房子在出租,你需要的话可以去,或者在找到房子以前给你过渡。”
向晚还是拒绝,“不用,我也委托了留学中介帮我留意。”
贺以恩说好,然后欲言又止。
过了会,他说:“晚安,向晚。”
“晚安。”向晚也说。
向晚看见他离开,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朝她挥手,过一会又停下来看她了几眼,然后继续走,直到消失在夜色里。
她将窗户关上,窗帘拉紧,坐在书桌上,拿起桌上的耳机插在手机上后戴好,搜索播放刚刚贺以恩在听的歌,《I Am Falling Now》。
语言的表达有时充满想象力。
Falling in love 的Falling,形容陷入爱情的人像是坠落,不由自主,下沉,突如其来,跌落。
好像不知结局悲喜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