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水波涟涟,残荷折柳秋意阑珊,湖心亭静静托着蓝衣女子,秋气微凉,抚过女子面上薄纱,冷冷清清的女子有着清澈明眸,不带情,不带意,淡如君子之兰,雅致別淑。
清静之地无人搅扰,正可一舒心事......
湖心亭的美人轻轻叹了口气。
“姑娘,姑娘,原来你在这呢,可让欢昕好找。”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跑过来,两根麻花辫上下甩动,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喜和欢快。叫欢昕的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到排练时间了,紫薇姐姐在等您呢。”
“就来。”
身后残荷虽枯,待来年夏至定又是另一派新绿,美入心扉。
江湖传言:世有瑶池,名曰碧水。碧水阁美女如云,入之,如入九天重霄渺渺不知身在何处。神女翩然起舞,云雾缭绕间如似梦中客。
碧水阁与孔雀阁齐名,只是前者是文人雅士常常前往,后者则是食客时时登临。
孔雀阁有位孔雀仙,好美食,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留下孔雀阁教人打理。而碧水阁坦露在众人视野之下,以舞出名,一舞千金尤有人趋之若鹜。
榭夜得以请到碧水阁台柱之首,也是令人称羡不已。
谷主受旧友相邀一聚,做为病秧子弟子没有杂事缠身极是闲暇。沧寐本是要与娆妩栩前去泛波楼,不料一纸请帖有人邀她参加识药大会。
识药大会每年此时在榭夜山庄一处僻静林园里开展,榭夜会展出数十余种药材,与会者可以凭一物换取一物,也就是以药易药。也可以在这里长长见识,辩识平日里无法得见的药草等。
沧寐早想去见识,可惜没有请帖者不得入内,往年的寿诞师叔也不会让她参加,毕竟是个病秧子,万一席间突然病发,岂不搅了主人家的雅兴。
于是未央城主贴心地陪她去了大会。
易别离,江河缘尽。
木签在手里折断,碎成木屑。
下下签,不如不解。
细碎的脚步声渐近,“听说月老祠的签很灵验,看来姻缘路坎坷了。”那人话带笑意。
紫眸无邪天真,白狐在他衣上嗅嗅,爪子拍几下衣摆。
“阿萌不喜与生人亲近,你是第一个。”
也许是家中也有一只任性的白狐,辰夙对它的举动算是默许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打算如何?”
“天狐一族素来不愿涉世太深,当然这次也是置身事外。”
辰夙沉下脸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人不以为意:“她吗?凤凰涅磐不成功,只剩下四五年的寿命了。天狐一族不至于欺负人,何况她也没有与我一搏的能力。”
听完他的话,心中不知是苦是酸,或是心疼之余酸涩兼有。
辰夙踏尘而去,阿萌本是咬住他的衣摆,也被他拖出几步远。
那人抱起委屈的阿萌顺了顺毛,喃喃道:“真是位淡漠的兄长。”
药材玲琅满目,每种草药两侧站有护卫,以防有心怀叵测之人暗中做手脚。另外榭夜山庄的三位医师亲自坐镇,任谁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这是龙吟草,采根服之,可以延年益寿;采叶服之,可治大头伤寒症。”
娆妩栩见这龙吟草叶大种子黄,并无奇特之处,混于与山中杂草之中定然不识。
又见沧寐在一物前停留,此物形似蚯蚓,身上长有白圈毛,细尾。
“这是白沙蚓,生于峡谷之内。跟蚯蚓很像吧。”
“有何用?可有毒?”。
“无毒,可以用它泡酒,就看你敢不敢喝了。它主治小儿三十六惊风,六淫风邪疫症。中风不语,或左瘫右痪,或四肢不仁,也可服用。师父的药庐里也有,说起来这次回去就得把药都拿出来晒晒太阳,冬天发霉了可不好。”。
“师伯在外远游还不曾回来吗?”。
“希望这次回来能带个师娘吧。”
娆妩栩不禁莞尔。
“那人就是月先生的弟子?”白舒扬着头,视线穿过重重脑袋。
“抱着狐狸的就是了。”幕佚道。
“哦哦哦,看到了,果然是年轻人,太张扬,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听闻她的白狐是天狐一族的紫眸圣狐,无论何地都会带上。”
“白老头说的不是这个。”妍烟幽幽道,孩子的容貌,大人的口气,“带着白狐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居然带着未央城的城主。诶呦喂,这可把我们家老头子迷得晕乎乎的诶。”
“我就是不经意瞄到的,再好看哪有老婆子你好看啊,哈哈。”
不知情者见这一幕必然惊讶万分,两人看上去年纪相差甚大,态度称呼却是奇特。其实,妍烟今年已过花甲,本该是苍苍白发,却在十几年前百毒入体,毒物相生相克,令她一夜之间返老还童,从此停留在十岁的模样。也仅仅是容貌声音发生变化,肺腑肝脏依然随时间慢慢变老。
妍烟冷哼一声。
白老头讪笑着,别看他一把胡子白花花的,讨好起老伴来也有一手,很快,妍烟放过了他的胡子。
“确实张扬,她难道不知道吗,旦凡吃这行饭的就都知道她在皇宫得到不少好药,大家都盯着呢。”
药能治病,也可续命,富豪最缺的不是钱而是命。要想续命,还是得靠药材。多少人千金求药而不得,更不必说是从皇宫流出来的珍品。
也有人热衷于搜集药材,仅仅是个喜好,倾家荡产也无妨。
理由不一而同,总之就如绝世美玉,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
“看,有人先出手了。”
“娆城主,好久不见。”一位翩翩佳公子飘摇而至。“这位是......”
“这是我的好友。”娆妩栩大方地露出微笑,佳公子不敌,忘了来时的目的,飘飘然回到地面,两人已走远。
白舒摇摇头:“小伙子太年轻。”
娆妩栩执掌一城之事,识得的人也多,有了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都来打个招呼。
“小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