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少爷去保护她?不可能!”梦玉楼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从小沧那里骗走多少我昏月藏书,如今只是让你护她在宫外无虞,连这点小事都不肯?”花颜似笑非笑道。
红艳长发的花颜在梦玉楼眼里就是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狂兽,不过并不需要害怕。毕竟认识那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呢。所以,梦玉楼依旧断然拒绝。
“当真?”
“自然。”
“是谁在松林里说什么事都愿意做?一把鼻涕一把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花颜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酒太甜,没有烧刀子热辣,不够劲,花颜抿了一口便放下。
梦玉楼狠狠剜了他一眼。“无耻。”这场谈判以梦玉楼被无情碾压作为开端。“要本少爷帮忙也不是不可以,”梦玉楼调整好心态,重新躺回躺椅,手臂枕在脑袋下,“说说吧,把我们君大少爷骗来景泽是怎么回事?”
君夜轻在一旁观战良久,此时梦玉楼将话头转到他身上,他对着花颜温雅一颔首。
花颜对其也是郑重。
“前些日子突然有一人造访山庄,言语间透露一味药引的下落,只要求我庄慕医师前来景泽为太后医治。此人自称昏月弟子,名为辰夙。”
“此人说此番话时,当是与少庄主讲过,该事机密,万不可外泄。”花颜心里暗暗骂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和善。
“是我,”梦玉楼无所谓地给自己嘴里扔了颗花生,“街头见慕医师在与人争论不休,替他解了围,又诓了几句,是不是药罐子的脑子都不好使,”梦玉楼坐起身,对着花颜嘲笑道,“说错了,你家的药罐子从来不带脑子。哈哈!”
“梦少爷脑子常常能开出花,我花颜也是十分佩服的。”花颜随口回击。
“慕医师性质淳朴,故而待人从不设防罢了。”君夜轻为自家医师辩解。
梦玉楼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所以这个算是药罐子给自己留的后路?没本事来景泽凑什么热闹,明白地告诉陛下自己医术不济,能力不足有什么大不了。莫不是荣华富贵想疯了,连药引救命的事都敢瞎编。”
“小沧真若有这份心计,这么些年还会被你欺负?倒是你,到了景泽还来这柳巷流连,不怕你身在兵部的叔叔抄起棍棒揍你了。”
“揍得我下不了地才好,”梦玉楼无所谓道,“这样也省去不少麻烦,你说对不对啊。”梦玉楼嘲笑似的看了一眼冷脸的花颜,“不过我梦玉楼说话算话,老爷子也传信过来,让我照顾照顾月先生的徒弟。所以,走好,不送。”
花颜无意与他作口舌之争,和君夜轻道了别,头也不回地走了。行至半路,有一人拦住去路,递请帖一张。
冷箭贯穿树身,箭尾缠着一根黑色绸带,绸布尾端,绣有黑色蜜蜂,绸带上有朱笔写:昏月首徒,杀之。
紫衣女子踢开送信之人,信纸上的杀意沸腾起她的血,她朝思暮想的人啊,却时刻将别人放在心上,该如何挥洒‘别人’的血呢?就用最不堪的方式拉你入地狱吧。
刺客被控制住,穆修令亲自捉拿入狱,乃是医治之时惊慌出言的太医,本以为突然出声会惊扰到她,没想到直接暴露了自己,禁军早早设下埋伏,沧寐更是趁机试验了一把迷幻香,当然,已取得陛下的应允。
之后,沧寐彻夜看护太后,累了,也不过是在塌边闭目片刻。
她不曾说谎,她的确是第一回解蛊,居然真让她成功了。沧寐摸着孜的脑袋,直到现在,她才有些后怕,她医治太后所用的办法,乃是自创,用来解蛊,也算首例。
灼烧过的手心带着药粉的气味,她拒绝了消除疼痛的药膏,只草草撒了些凝血助愈的药粉,握掌成拳,伤口的疼痛令她清醒了许多。
不可骄,不可怠。
如果世上有什么事最煎熬,对于收钱卖命的人来说,一定是钱没收到,命的主人也没等到,反倒遭了几顿打。
景泽,繁华之所,光亮愈足,黑暗愈浓。
这里的人,牵扯到太多的利益,要想让一个受瞩目之人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随缘,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怨不得旁人。
不过缘之一字,可不是人人都能造的,你得付得起这个价钱。
黑市的悬赏令,以六万两的价钱买一条命,昏月谷弟子---风湄。
风湄是谁?大家不知道,可昏月谷弟子,巧了,正好有一个。再想想吏部侍郎举荐,再一打听,不多时也就明白了。
杀手们轮着去接任务,出门没多久,或被迷晕,或被打翻,运气好些的直接被推进河里,因为被迷晕,被打翻的,第二天都是鼻青脸肿断手断脚。
而所谓的悬赏令,也不过是挂了一个时辰就被撤了。
景泽的猎人们心里明白,有的人,动不得。
梦玉楼将悬赏令扔在桌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你们的药罐子是做了什么大事?居然被开出六万的赏银,今天要不是有我和夜轻,你们少说也得多费两天的功夫,那时候啊,药罐子可就变破罐子喽。”
花颜对悬赏画像打量了很久,才喃喃道:“她居然真的成了。”
“成什么?”梦玉楼眯着眼,他现在坐在椅子上都能睡过去。
花颜收起悬赏,“走,我们去会会从宫里传消息的人。”
“别白费功夫了,”梦玉楼拉住他,“自杀了。”
“什么意思?”
“一个悬赏一条命。景泽的规矩。”梦玉楼叹了口气,大晚上的不睡觉,简直困死了,“景泽的势力太复杂了,死的那个人是个内侍,谁也不知道他是为谁传递消息,毕竟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谁会愿意为一张悬赏去死!”
“是啊,一命换一命,谁愿意呢?”
“所以他不是自杀的。”
“他必须是自杀的。”梦玉楼懊恼地摸了一把脸,“幕医师验过,算算时间,是在宫里中的毒,鞭长莫及啊。现在我们手上只有一具尸体,棘手地很,弄不好就被京兆府盯上。杀害内侍的罪名可不小。”
“定金呢没有足够的银子,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