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简单的多……但现在看来自己错了!这些人……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与他们相处--
好累.……好累….…
许久,才闻秦陌寒低沉一语:“不送”。紧随其后的便是番骁渐远的脚步声和一路将士们行礼的问安声。
过了一刻,秦陌寒和郢昭才进来,见若离仍跪在地上却未言任何,“继续!”他命令着郢昭和庞歧径直走向沙盘。三人再次投入紧锣密鼓的排兵布阵,以致忘了时辰,也忘了她…………若离不知过了多久,虽全身乏力双腿酸痛,却还想借由着赌气多旁听一刻这千金难买的战局。
待他们结束,天色已晚,不知何时环绕帐内的红烛已被点燃,在窗间透入的徐徐夜风中摇曳着明晃晃的耀焰。
此时非是她不想起身,只是双腿已经麻木无知觉,似由不得自己控制了。
“殿下打算在此过夜么?”秦陌寒走到她旁边向她伸出一只手。却怎奈声音阴冷毫无关切、听起来却似嘲笑,嘲笑她自顾自地装腔作势自取其辱。
若离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翻着眼皮瞪了他一眼,忽地一刻间聚积了所有身体里仅剩的能量猛的站起撞过他伸出的手臂朝门外走去,可才两步,两腿立刻不听了使唤,麻木感让她的重心立即向下跌去,秦陌寒有力的拳掌立时牢牢攥住她的小臂,才令她勉强支撑起身体。由于她的手臂纤细,秦陌寒的手掌完全包围了她的手臂、毫无空隙,这让一向敏感谨慎的若离有种莫名的恐惧和被无端过度接近和强占逼迫的不适感。
她不愿多说话,猛的拼尽最大力气甩开那只紧束着她的手掌。她继续强撑着努力向前走,现在麻木感已经退却,留下的却只有酸楚疼痛,她又踉跄了两步便向地面倒去,所幸左手瞬间抓住了门框支撑着身体,但却也正在此时,那只侵占性的强硬手掌再次毫无预兆地“啪”的牢牢抓住她的右臂。
若离本身就已觉弄成这样自取其辱,怎奈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凭着廉价的“施舍相助”看自己笑话,再加上这种令她极度不适的骤然侵袭感,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吐出一句:“放肆!”声音虽不大,却夹杂着狠戾与涨红了双眼的怨气。
秦陌寒见状,保证她扶着门框能够站稳后便收了手,继而再三犹豫之下,遂掌心向下握着拳将小臂横摆在若离身侧:“嗯。”他低音冷哼一声示意。
若离也未曾想他会屈尊至此!竟依着宫中太监服侍主子们的礼数借由自己一臂之力!!
但既然他肯屈尊,若不给面子就是自己狭隘了,若离的右手慢慢朝那扎满黑带、筋骨分明的手背伸去。
可就在纤细的指尖将要碰到他的一刹那,她骨子里素有的矜持、礼教和敏感让她犹豫了,她的指尖僵硬地一下下勾起,在前进与回缩之间抉择着,在那坚实的小臂上空游移着,内心说不清的紧张、又说不清的异样、却有一丝动容……说也奇怪,在此之前,不!就在刚刚,内心还是恨极了他的,可不知怎的,自己那不争气的软弱与动容却让此时的自己产生一种令人耻辱的依赖与莫名而来的紧张甚至喜悦.........
不应这样的!!在大哥面前也从无这样!--或许.......
………自己早已把大哥的情当作理所应当,却总觉少了几分初恋的羞涩与腼腆,但无论如何这种感觉也不应发生在秦陌寒身上!她一遍遍警告着自己:
这是一个布满陷阱和秘密的人,这个人之复杂远超出自己能掌控之范围,他带给自己的永远不可能是安全感,而是无尽无休止的恐慌感与促命感,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他亦看不起自己,自己却亦怨恨他---在永远摸不清底细的深渊中毫无意义地怨恨着…….
她一遍遍警告着自己……一遍遍、一遍遍....
“快点。”他平静地沉声催促,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的若离瞬时将手摊开僵硬地敷上了他的手背……不知为何心跳会如此之快………
二人一路无言,慢慢向她的寝帐走去。他虽依着太监的理让她借力扶着小臂支撑身体,却还是腰杆挺得笔直;虽然尽量照顾到她的情况放慢步伐,却依然步步坚实有力,丝毫未落一国“战神”的神气--即使在若离面前.……..
不过若离并未在意,他要怎样是他的事,以后自己躲着便是了,这个那个于自己又有何干?管多了自讨苦吃自寻心忧罢了……
“父王何故待你如此?”她垂头看着路面,并未抬眼。
秦陌寒思考一阵,似犹豫着如何回答。“这世上的利益是相互的。我予他疆土,他予我荣耀……”他顿了下,“仅此而已。”依旧是毫无语调的陈辞。
“可明白了?”过了一刻,秦陌寒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似是告诫,似是叮嘱,又似别的什么……
她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反射般的回望他一眼,可眼神刚触及他深夜中的幽瞳,便随即又慌乱闪烁着躲开,她继续望着地面,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嗯。”
她不知自己为何此时自己会如此顺他的意。或许是闹够了、乖张够了,也觉得乏味了……或者是对他素有的敬畏和恐惧让自己无心也无意再折腾了,只想着顺他的意便好了……
她看得懂他的眼神,却听不懂他的心。他的举措无一不在嘱咐、数告自己不要再对他的身份、背景、地位胡乱猜测,也不要到处肆意打听,更不要寻着各种线索去深
究……但不知为何,这一点她不想顺从,她想要继续追查,即便自己也不知道查清之后又要怎样………或许自己还没有、并且永远也不会、准备好接受他的所有秘密。
到了帐外,莹儿出来望见若离,无关切、无惊异、却平静的如一汪秋水。“将军有劳了。”她向秦陌寒行了礼之后,便扶若离进去。她微微侧首回望着他,隔着黑夜。
远了些,已看不清他的眼神了,也看不清那张面颜了………她不知道他是否注视着自己,却只知道,他是目送着她离开的………因为那个高大的身影还在,一动未动……
至于他此时心中何念……自不是自己该问的。
她入得帐,见莹儿似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她欲转回内室,若离拽住她,“怎么了?”
莹儿垂下头,犹豫许久,遂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