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话!怕他那侵遍身心的疲意醉意!怕他那晕染着浓重酒气的呼
吸!….....突然间像是被什么覆压着威胁着不得动弹!突然间仿佛那日在殷政内殿父王威逼下的恐惧与绝望又一次袭入脑海!突然间仿佛失去了力量仿佛刀俎下的鱼肉亟待饿狼扑食!…....在冥海、在军营、在宫中、在契凌!…...…一次次擦身而过的寒光冷箭、一场场肉横飞的刀光剑影、父皇犀利沧桑而意味深长的冷眼相向、秦陌寒毫不妥协地掐着自己脖子流着鲜血的手掌、徐振那戏谑窥望的眼神中映出的匕首直指他的胸膛!…莫名那悬崖上的魔掌无数次赐予新生又一次次搅扰着梦境!在那风雨交加的冥海中游荡又仿如一朝魂归生世边境!那冷湖中的陈年寒冰仿佛注定要熬过千年的寂静仰望苍穹………….突然间......好怕、好怕.......
她别过头,呼吸紊乱,心神不安,晶莹剔透的露水在颤抖的眼框中来回打转,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已渐渐探入被中却仍死死扼着脚腕。
“你也会怕.…..”
“你怕他.…他们..怕这一切!为什么还要逞能!为什么还要闹下去?!”
“你敢保证王上会永远站在凤麟一边吗?你敢吗?”
“你敢保证你就是凤麟吗?!”
颤抖中的一字一句夹杂着他断断续续喘着粗气,缩在被角中,她已无剩了多少空间,他唇角上浓重酒精的味道厮磨在耳鬓颊畔,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却久久挥之不去……
头抵在榻援,他贴近她的耳畔沉声续言......
“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
“你到底有多恨他.....”
“你针对他…他尚可恕你......你若有一天让王上把王爵掀了去他饶不了你!”
心底里不觉猛地一震,耳边的轻
言虚语在酒精的弥散下愈来愈不清晰。
“你是这么快就忘了惧怕的滋味是吗?!”
“明知自己没有底牌却偏要跟他对着干..…这叫什么?…...这叫蠢!”
“明知死路一条还自己往火坑里跳……这叫什么?….....犯!贱!”
忽而一帘清泪潸然染了惶惶清面。她不能再清楚地知道-一至少此时!她恨面前这个人!一一这个仿佛能将一切看得透彻、清醒时却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的人!她恨他在自己正如此坚定地为楚樱为自己报仇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她恨他看透了连自己都看不透也不愿看透的心声!恨他那几句幽灵旨言般的恐吓深深烙印在心底里挥之不去!….…她不言语……隐忍着委屈……无可言语。
许久,肖煜终于放开她躺回原处。遍身与年纪不符的沧桑疲倦,以臂掩着面,他沉沉睡去,嘴角却不停地默念虚语.........
“枫若离……...枫若离..…..…”
“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
“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懂……”
"......”
“你牵我下水……从中挑拨……”
“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
“别带上我....…...….”"
不知觉被角早已在削骨般的指掌中蹂躏得不成样子,她静静望着面前这位半身横躺在自己帐中的“痴人”,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她不敢回忆方才的话,却只静静望着他胸前均匀起伏的呼吸和嘴角边的默默呓语……此时,她也想问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本没做什么……可为何偏偏做了这么多?!为何人人都认为是自己在煽风点火?!为何徐振自一开始就认定自己非兴天下则亡天下?!当初他意欲迎娶的本来就是五公主!忽得凤麟一时欣喜却自不量力与王上相争、一朝计划落空他还谈什么天下?!….....不错,自己问过他,究竟是他的妻,还是他的剑........如今肖煜这话,却是预示着自己只能作那利剑!-一剑若顿了,以徐振的作风,他不会弃之.…..!怕是.…....!
只会........毁之........?
不经意一瞬心悸,莫名生了几分惴惴不安的恐惧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无奈中咬牙切齿,却只见榻上之人早已睡得不省人事,而衣物冠饰却尽在外室。她欲卷席去取,又怕中途他突然醒来,正犹豫间,却闻外面一声嗤言:
“你们俩这唱的哪出啊?”
“小叔叔……?”
“母妃.…....?”
“现场抓包机会难得啊!我是不是得到父王面前美言几句顺便缓缓这多年不见的父子情谊?母妃觉得可好?”
徐程不愧是徐程,还记得宴上被耍之事,一进来不问缘由却先奚落一番,那戏谑的眼神只往依稀可见的青纱帐中探。
“徐程你又捣什么乱?还不快把他弄出去?”她下意识紧了紧裹覆全身的绒被。
“哎等等……我….…衣物在外室…..…”见他欲掀帐进来,忽又料想肖煜若醒来见自己如此定要问东问西便更觉不安。
“你们俩….......不会?...........原来外面谣传是真的?!”徐程也是个不老实的,径自探入脑袋直盯着若离。
“什么谣言?”
“说……你和我父王……不是…..…”那笑意尴尬凝滞在嘴角,却被那抱着棉被缩在墙角的小人一言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谁传的?!”
愣了一刻,徐程目光逐渐向下移去,直落到肖煜身上。
“肖煜!我当日又没说什么!你何苦这样编排我?!徐振定以为是我传的!我却无意与他到父王面前闹难堪!难怪他平日这样排挤我!肖煜!你给我起来!”她也不管了什么礼节什么规矩,反正徐程在此料他不敢胡来也有了半分底气,顿时使足了蛮力伸腿蹬过去,却被他瞬间坐起身闪了过去。徐程撇撇嘴垂眸轻笑,转身去外室取她衣物。
“你……你……何时醒的?!”见他装睡,若离心中更生了几分愠怒。
“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