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手里还拿着一根细细的棍子。
“上次给同学们布置的练习册，大家做完没？”
“做完了！”
稀稀拉拉的声音，惹得她不满意。
“看来你们有些人懒惯了，没做是吧？！”
老师走到第一组跟前，抽出面前同学的练习册。
翻了翻，把披散的头发撩到耳后，老师拿起练习册，仔细检查上面的答案。
转身，打开讲桌上的红色手提包，拿出手机，又看了看课本。
“今天我们要学的这篇课文，相信大家都预习了”
“《丑小鸭》这篇课文，以大家现在的阅读能力，肯定是没问题”
“但整篇文章还是比较长的”
“一，二……八”
老师数了一下一共有多少个小组，把目光放在课本上。
“这样，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再看看”
“一个组讲一个自然段，剩下的，我们下节课继续”
大家乖乖地看起了书，老师见大家都没有讨论，拍了拍手。
“同学们！别看书啊！你们自己能看明白吗？讨论起来啊！”
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
周穗低着头，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着那根小棍子。
“我记得，上次背不出文言文，就是用它抽的我”
王芳轻抚了几下她的后背。
“再不看书，一会儿又被它抽”
“我下次能坐靠墙那边吗？芳芳”
“侧面也可以打到的”
罗阳身体前驱，小声地提醒对面的周穗。
“有些话，你不说，是不会死的，罗阳！”
咬牙切齿，是周穗最后的尊严。
赵文俊真搞不明白，王芳是怎么保持优异的成绩的，身边有个这样的猪队友。
周欣怡长得白白净净的，眼睛细细的，笑起来像月牙，说话温柔如水。各科老师见到她，都愿意耐心回答她的疑惑，连语文老师也不例外。
周穗深谙其道，想从周欣怡身上下手。
隔着王芳，周穗小声呼唤。
“欣怡，欣怡”
周欣怡在检查昨天做的预习，是不是都一一对应，没有写错的，听到周穗的呼唤。
“嗯！？”
“你要作为我们组发言的人吗？”
周欣怡有些时候很迷茫，明明组长是王芳，经常发号命令的人却是周穗，她成绩那么差，偏偏组里的人都向着她。
“听—组—长—安—排”
王芳坐在她俩中间，感觉自己很多余。
“我给你俩让座？”
“不用，还要你来决定谁发言呐”
“赵文俊，你要发言吗？”
“我都行，看你们”
“那这样，周欣怡先整体解读一下，赵文俊进行细节分析，可以吗？”
周穗一听，完全没有自己的事情了，第一个蹦出来。
“我同意”
罗阳习惯性地观察大家的反应，确认不得罪任何一个人。周穗等不及，踢了罗阳一脚。
“你…”
意识到老师会听到，罗阳忍住，没发火。
“我听组长的”
李辉忙着补作业，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一组，二组…六组
周欣怡站起来，阐述自己对这一段的理解。赵文俊立刻接上，朗诵了重点句子，逐句逐词分析一番。
“你们组讨论得很到位”
“上次也是周欣怡发言，是吧？！”
老师看着六组的人，询问。
“老师希望有更多的同学说出自己对课文的理解，勇于发言，不是固定某个同学来做什么”
“知道吗？”
第八组讲完的时候，下课铃刚刚响起。
“下节课也是语文课，要去上厕所的同学，把练习册拿出来，放在桌上”
“我挨个检查”
王芳看了看李辉，还在埋头苦干。
做组长这件事，王芳打心底不愿意，不是因为做组长有对应的任务，而是看到自己管的人完不成任务，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觉得自己光有个头衔，没有实力。
周穗上了个厕所回来，路过前面的一组，发现老师只看组员的练习册。
也是，在她的眼里，好学生才不会不完成作业呐。
“芳芳，真羡慕你”
“怎么？”
“老师检查作业都不检查成绩好的”
“嗯？”
“我刚刚看到了，老师只看组员的练习册，班长递给她，她看了一眼名字，还给她了”
“哦”
语文老师在上课铃响后，走到了王芳他们组。
依次看了周穗、罗阳、周欣怡的练习册，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轮到李辉，老师先是眉头紧皱，随后不耐烦地翻了几页。
“李辉，你一周时间就做了这么一点？”
大家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明天，我上课的时候，没写完的同学给我补上”
“继续上课！”
屋漏偏逢连夜雨，英语老师让同学们抄写新单词十遍，李辉只能先丢下语文练习册，做英语课堂作业。
好不容易交了语文作业，生物老师改好的试卷发下来了，要求同学们把错了的题抄写五遍。
生物一个填空题，往往用一整段去阐述它，抄到字较多的题，同学们怨声载道。
王芳看了看语文练习册上面的名字，幸好是用铅笔写在封面上的，拿来橡皮擦，擦得干干净净。
“用不用？”
王芳把练习册递给李辉，示意他接着。
“你确定？”
“不能用就算了”
李辉抢过要撤回的练习册，翻开，里面的字写得跟他的一样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