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暮歪歪头，似乎在装无辜，“想杀它。”
池烁：“……”
果然，这人脑子有问题。
“为什么你不杀它？”
小丫头这下知道把主语加上去了，知道应该说他为什么不杀它。
“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一只猫？”
池烁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反问。
小丫头低垂下头，池烁也懒得等她回答，转身走人。
还没走多远——
“它太弱了，不该杀吗？”
心里听到这话，池烁心里百转千肠：应该不予理会的，这只是小姑娘个人世界里的想法而已，他凭什么改变，有什么资格改变？
但是这句话又被重复一遍：“它太弱了，不该杀吗？”
来问他，其实可以说问得很突兀。
他不该回答她这个问题，也不该被介入。
但他回想起，小丫头在他面前擦血时的不耐烦、给他递纸团时眼里的光，似乎，再结合他之前看到她的相关资料，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池烁脚步顿住，思索片刻，转过身。
叶暮死死盯着他，仍旧面无表情。
看得出，小丫头固执地希望得到答案。
“你有想过它，想不想活吗？”
“凭什么你来评判，它该杀还是不杀？”
“它没怎么伤害人，顶多挠人。”
“再说，它真的弱吗？只是还没到应该强的时候。”
怀里的小花蹭了蹭池烁，喵叫一声，似乎在应和池烁。
摸摸小花的脑袋，不得不说软软的手感让池烁打心底感到舒服。
叶暮一句：“你害怕，特别害怕，为什么保护它？佣金？”
池烁：“……”
谢谢，不用强调两遍他害怕，他也知道自己很怂。
这人应该是看过张贴的寻猫启事，所以知道找到猫肯定能得到钱。
但他也听出叶暮话里的潜台词，金钱在害怕的情况下一文不值，那他什么还要保护小花？
“它受伤了，所以想保护它。”
“受、伤”，小丫头顿了两下，“可、怜？”
池烁点头。
“不受伤，不可怜。”
小姑娘就这样眼不眨一下直勾勾看他。
池烁：“……”
这意思是说，如果小花不受伤、不可怜，池烁本人是不会保护小花的。
某人回过神来，惊奇自己的脑回路，他为什么要懂这小姑娘的话啊？可恶啊，他应该装作听不懂才对。
可是如果装作听不懂，会不会又被架刀子？算了，还是好好回答。
池烁：“不会。”
叶暮：“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池烁深吸一口气：“因为小花可爱，它也是一条生命，所以不会。”
叶暮：“它挠人。”
池烁：“……”
在线青筋冒起。
所以说他脑子到底怎么了？竟然懂这话意思是小花挠人不值得保护。
但见叶暮眼睛都不挪一下持续看自己，池烁顶着视线压迫，张口答：
“它挠人，也会有人接受它，也会有在意它的人。”
“所以”，池烁叹了一口气，“我得送小花去它奶奶家，麻烦你让让路。”
原本想给小花治伤，但是天色已经深了，拖着也没办法。
只一叹息的功夫，眼前人就不见了。
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池烁想着的同时加快脚步。
叮咚——
门铃敲响，老婆婆没什么顾忌就开门了，这方经常有巡警，治安很安全。
“奶奶，小花找到了。”
“哟，是之前那个小伙子，小花找着了？”
池烁把猫递给婆婆：“小花受伤了，您腿脚不方便，明天我再来，带小花看看。”
“不用了，这多麻烦你啊。”
“不麻烦。”
“奶奶，我先走了，夜里您关好门，我明天来看您。”
“好。”
老婆婆目视池烁走远，怀里的猫地卧在她怀里不断喵喵叫。
当初那头杀马特，池烁早已换了，平常的发型却更适合少年。
穿着简单，长袖牛仔裤，普普通通的，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就是这份普通却让人感到舒心。
“小花舍不得小伙子了？没事儿，明儿就见着了。”
池烁背影消失不见，老婆婆才想到。
“哎呦，瞧我这记性！忘记给小伙子钱了！明天再给他吧。”
嘭——
老婆婆家的门关上了。
阴影里的人，也骤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