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檀木制的烟杆砸在桌上，一声嘎嘣脆响断成两截。
一向视之为宝贝的老人却连看也没看一眼，那双混浊苍老的眸子此时正怒火汹汹的瞪着面前低头垂目的女孩。
“臭丫头，你给老子解释清楚，老子是让你去考核的，你怎么把整个古墓都给炸了？”
“现在江北灵协会和文物局的都找上门来，你让老子怎么给他们解释？”
“老林家的脸都快被你这臭丫头丢尽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小女孩挺着标准的军姿，双手背后，低着头保持缄默，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垂下的黑眸正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人见自己数落了半天，一个屁也没得到回应，那感觉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他黑了黑脸，又一掌拍到了桌子上，“你倒是给老子说话呀，你在下面到底遇见了什么，那墓怎么就给毁了？”
最后半截烟袋锅子也被他一掌拍碎，强劲十足的力道连同黄花梨木的桌子也晃了三晃。
本来还低眉顺目的女孩，见状，肉疼了，忙抬起小脸，一把护住桌子，扯着嗓子，“爷爷！这可是古董啊，都是宝贝啊，您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哈！”
他这次看起来真气得不轻，往日这古宅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宝贝疙瘩，刚刚毁了那根几十年的烟杆也没见他眉头皱一下。
“冷静个屁，你快点给老子从实招来！”老爷子气的两眼冒星，直喘粗气，扶着椅子坐下。
见她还不动，老眼又一瞪，大吼，“快说啊！”
林嫒吓得一抖，咽了咽口水，脑子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砰！”
又是一声，桌子一角明显的裂开一道口子。
林嫒不止肉疼，心也疼了，忙端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狗腿的笑着，“好好好，我说，我说，您喝口水，先消消火！”
她吸了一口气，抓着头发想了几秒，白净的小脸上忽然一怒，愤愤的道：“其实吧……这事还得赖那个什么狗屁协会的，让我去考核，他们自己提前也不查清楚，那古墓根本就是个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噗！”林志渊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听到她的话全数喷了出来，怒着老脸，骂道：“空墓怎么会死人？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可能是里面本来就有的机关造成的。”林嫒麻溜的接话，末了，怕他不信，又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然您以为我怎么受的伤？”
说着，小嘴一撅，眼圈一红，她抽着小鼻子，开始变得可怜巴巴，委屈的道：“本来受了伤就很难过，我都差点没出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没见您安慰一句，还要挨批，早知道就跟洪水一块冲走算了。”
林志渊，“……”
“少给老子装可怜。”
“确实很可怜。”
她抹了抹眼角莫须有的泪水，见他平静了一些，才走上前，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
靠！渴死她了，回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舒爽的呼了一口气，她砸了咂嘴，语气淡了淡，道：“爷爷，说实话，这次真不是我的错。”
垂下眼帘扫过胸前衣服遮住的玉佩，她暗暗咬牙，都怪那个臭僵尸。
林志渊沉了沉气息，面上若有所思。
片刻后，皱了皱眉，斜眼看着她，“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嫒立马举手发誓，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信誓旦旦的道：“相信我，爷爷，下面真的啥都没有，本来还想给您淘个宝贝玩玩呢，后来找了半天，连个棺材板都没找到。”
林志渊，“……”
“那老子怎么跟他们解释？我都不相信，你以为他们会是傻子吗？”
林嫒歪了歪脑袋，两手一摊，耸耸肩，“您相信就成了啊！至于他们，反正我就是个实习生啥也不知情。”
“……”
林志渊犀利的眸子狐疑的盯着她看。
不是他不相信她，对这猴精猴精的小丫头，他有时候还真的有些捉摸不透。
林嫒小脸上表情淡然，任他打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良久后，老人放弃了，很是烦躁的捋了捋胡须，想吸口烟冷静一下，张口就道：“把我的烟杆拿来。”
林嫒，“……”
“……都在您脚下呢。”
老人一怔，视线移到脚下的一堆碎渣上，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脸上变换的那叫一个精彩。
他咬着牙肉疼的将那残片捡起来，转眸对着她就骂道：“臭丫头，你怎么不知道拉着我的？”
他的宝贝啊，跟了他几十年，就这么没了，都是被这臭丫头给气的。
林嫒已经懒得理他了，站起身，看着他一脸心痛的样子，完全没有同情，摆摆手道：“既然您没事了，那我先回学校了。”
老人转瞬又换上一副怒色，“站住！你，你这就回去了？灵协那边你也不给个交代？”
她自己闯出了那么大的祸，怎么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嫒回头看着他，精致的脸蛋上尽是无辜，语气漫不经心，“交代什么？这还用猜吗？这第一项考核肯定是没有过去，后面也不用考虑了，我还是回学校继续做我的好学生去了！”
拍拍屁股，抬步就向外走去。
林志渊愣了愣，见她完全没有一丝难过愧疚的样子，顿时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站起身，几步跟着走了出去，喊道：“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林嫒无奈的撇了撇小嘴，停在院子中央的道场上转身看着他，指了指蔚蓝的天空，摇头晃脑的道：“爷爷，这是天意，您要顺应天意，万事不可强求。”
“天意个屁，你给老子说实话，这次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是不是就是为了不想通过考核？”林志渊眯着眼看着她，心里很是不甘，完全不知道到底错在哪了。
这小丫头能力再不济，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