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一觉醒来已经快晌午了,突然想起今早没去请安,一下子将困倦全都吓跑了,慌忙起身找衣服。
掬衣见房里有动静,喊了一声,“姑娘,你醒了?”
沈妍一边着急穿衣服,一边抱怨,“你怎的不叫我起床,如今请安还来得及吗?”
掬衣刚想说以后都不必请安了,瞧见萧珩昱进了东苑,悻悻闭嘴了。
沈妍潦草地系了腰带后想出门,一开门便撞上了刚下朝回来的萧珩昱。
“衣服都不穿好,想去哪?”
“忘了要请安。”
沈妍推搡着萧珩昱想出门去,又被拉了回来。
“往后,你不需要请安,听明白没有。”萧珩昱盯着她,眼神极少这么严肃。
沈妍却不吃这一套,“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人家好歹是公主。”
萧珩昱捏着她的脸,语气有些不服气,“那我还是藩王呢,你光心疼她了。”
“疼!”沈妍拍掉他的手,“明日她回门,跟皇帝一说,遭殃的不还是锦阳王府。”
“你怎的越发蠢了,她如今不也是锦阳王府的人,她怎会和自己过不去。”萧珩昱解开她潦草的衣带,理了理她凌乱的衣衫,“再者,皇帝还需要个带兵打仗的棋子,这种宅院小事,如何相比。”
“万一···万一他护短呢?”沈妍有些犹豫。
“你不是看过书吗?他是个护短的人吗?”
沈妍被问得哑口无言:“那···那”
“别那了,午膳都快好了。”萧珩昱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饭桌上原本是一大家子,自从永宁来了之后,大家连饭桌都不敢靠近,他俩养尊处优惯了,吃得相安无事,沈妍却觉得无聊极了。
她一点点扒着饭,久不久才往嘴里送一口,心想,真不知道上辈子温言怎么过的。
突然一激灵,上辈子他们仨不也是绑一块来着吗,萧珩昱先娶的永宁后纳的温言。
她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怎么改都逃不掉,这就是命啊。
正想着,嘴边忽然多了个勺子。
“不想吃饭那就喝点汤。”萧珩昱端着碗正喂她。
她乖巧的喝了一口,余光似乎看见了永宁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心一沉,完了,遭殃了。
她胆战心惊地喝完那碗汤,永宁估计是看不下去了,摔了筷子气冲冲地走了。
沈妍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你怕她做甚。”
“她是妻我是妾,你见哪家小妾不怕正妻的,更何况还是个刁蛮公主。”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一旁的鹤羽笑出了声,“普天之下,也就夫人敢这么说公主了。”
萧珩昱却笑不出来,沈妍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抱怨他没有护好她。
他遣走所有下人,厅中只剩他二人。
“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上一世她便嫁了过来,这一世又怎会幸免。”萧珩昱眉头微蹙,眉宇之间忧思渐重,“我本以为让皇帝瞧见我的野心便不会将永宁嫁过来,却不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感情左右的人。”
沈妍没想到她随口一句抱怨被萧珩昱理解成这样,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永宁怎么说也是他女儿。”
“可她生在帝王家。”他顿声,“许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
“那你还欺负人家。”
“我也不想,纵然是再难,我也想给你开出一条路来。”他轻轻抚过沈妍的面颊,“我们无奈惯了,可你是自由的,不该被束缚于此,我既留下你,更不能让你受了这般委屈。”
沈妍一向不喜欢听这些肉麻的话,但心里又觉得满足。
“那···那上辈子,你有没有喜欢过永宁。”沈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问出的问题却匪夷所思。
“上一世我对永宁和温言都是相敬如宾的。”他似乎在回忆,“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应该如此,非要说喜欢,今生只喜欢过你一人,你不是永宁,也不是温言,你只是我的阿妍。”
沈妍眼中的泪忽然落了下来,不知为何,瞧着她这模样,萧珩昱有些想笑。
他轻轻拍着沈妍的后背,细声道:“若你还哭,我该笑出声了。”
沈妍哭得更大声了,用力捶他。
“好了好了,去给你买桃花酥吃。”萧珩昱耐心哄着她。
沈妍用萧珩昱的衣角擦干眼泪,哽咽道:“还要糖炒栗子。”
永宁回门这日,沈妍特地起早,顶着朦胧的睡眼,还打着哈欠,一边给萧锦珩昱更衣,一边叮嘱他要注意礼节,自己不在,万不能顶撞皇帝,再气也得照宫里规矩来。
萧珩昱声声应着,待他整理好后,又哄着沈妍睡下了。
本该是萧珩昱下朝后再回门,可当他刚到王府门口时,永宁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永宁坚持要同他一起进宫,他也懒得再赶她。
马车上,永宁不停想接近萧珩昱,她靠近一寸,他便挪一寸,生生将萧珩昱挤到边上。
萧珩昱无奈出声,“公主若想坐得舒服些,应是自己一辆马车。”
“为何要离我这般远?”永宁到底语气带着点委屈,“你同温言一起时,都是贴着的,我们也是夫妻。”
“她与你不同。”提到沈妍后,萧珩昱明显态度温和了些。
永宁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外头鸣珂的声音响起。
“主子到了。”
萧珩昱是一刻也不想待了,立马下了马车,正准备头也不回的往宫门走,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
他回头一看,是鹤羽正一脸为难地看着他,嘴里小声说着,“夫人说过···”
萧珩昱忽然想到出门前沈妍的叮嘱,只能站在原地等永宁。
来上朝的官员以及来送自家夫君上朝的夫人们都纷纷往他们这边瞧,低声交头接耳。
永宁刚下马车,正巧遇上宋樾。
“二哥哥!”
终于见到自家的人了,永宁的语气要多兴奋有多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