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挂好了灯笼就进屋看春晚了,一直到晚上八点半,因为父女俩都不爱听戏,趁着一个戏剧节目就跑出来放烟花。
段嘉嘉拿着一支点燃的线香,探手探脚的挪过去点燃引线后就往廊下跑。
引线是特制的,非常容易点燃。
慢慢烧下去后,就看到面前的覆着一层彩色薄膜的大箱子似乎动了一下,一点火光直冲上天,发出一声明亮的啸声。
随着啪得一声响,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啸声越来越密集,烟花一朵接着一朵。
这下,不光段家父女出来了,周围邻居家除了爱听戏的和老人家,所有小孩都跑了出来。
有的在自家院子,有的直接跑到了段家门口,欢呼的叫声都盖过了烟花最开始冲上天的啸声。
段嘉嘉想了想,抓了一把烟火棒从铁门递给最大的那个孩子:“大家平分,不过千万小心,不能烧到自己,也不能烧到别人。你们要是仔细,我这儿还有别的给你们玩。”
那个大孩子不是别人家,正是胖婶家的大孙子,今年也有八岁了。
八岁也知道轻重,眼馋的看着那一把烟火棒,见段嘉嘉还往这边塞,接下后激动得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姐姐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这群孩子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段家的院子门口玩。
这也多亏了当初的周大款。
他建房子的时候考虑到父母进出的问题,以及自己在外面闯荡的这几年也多亏了周围邻居照顾着爹妈,大手一挥直接把这周围的路都铺上了水泥。
也是这周围的主干路不长,买水泥和石子儿铺下来,对周大款来说不算太贵。
只为了这件事情,周大款家后来在这附近可受欢迎了。
两位老人家被儿子带走的时候,不少人都抹眼泪舍不得呢。
真感情有。
但切实的利益也存在。
老两口走了,周大款以后也不怎么回来,他们再想要这样的好事儿,那只能在梦里了。
因为这边孩子的欢呼声,很快吸引来了更多的小孩。
段嘉嘉跟段述南商量后,干脆把院门打开了。
胖婶家的小姑娘期期艾艾的跟着段嘉嘉,她年纪太小,烟火棒分不到她手上。
胖婶家的那个小男孩大概是这附近的孩子王,跑过来的小孩都很听他的话,四岁以下的都分不到烟火棒,除非有大孩子可以带着他们玩。
段述南跟几个胆子大的继续点烟花,段嘉嘉则半搂着那个胖婶家的小姑娘,拿了一根烟花抓在手上。
这种烟花飞不高,最高大概也只有六米,那在手里飞出去后会噼里啪啦的炸响,像是一串巨大的麦穗飞出来似的。
胖婶等人也都走出来,跟段述南拜年后又不好意思的说:“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人家买的烟花,自己家孩子玩得起劲儿。
段述南摆手:“过年嘛,都是为了高兴。我和嘉嘉也没什么亲戚。嘉嘉的妈妈一家当年也是从外地来的,跟老家的亲戚关系都断了。我是孤儿,乡下也没有亲戚。这群孩子过来,我们家也热闹一些。”
“是这么说。”胖婶应付着点头,眼睛却盯着那群孩子,生怕他们玩烟花烧了衣服。
点了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戳人家伤心事吗?
她也没想到这对父女还真挺可怜的。
偌大个县城,居然连个亲戚都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街坊邻居的,以后有事儿你招呼一声。”胖婶有点尴尬,自己孙子孙女还玩人家的东西呢。
“没事。”段述南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他有的时候听其他人说家里那些亲戚多极品的时候,也会庆幸薛家和自己没有那么多麻烦亲戚。
再说,他和段嘉嘉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事情需要亲戚拉拔。
“我要是有什么,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段述南也知道怎么跟胖婶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你一直推拒客气,人家反而心里不自在。
大方一点接下,胖婶他们才放心。
胖婶高兴得应声,她这些天还愁呢。
生怕新邻居是不好相处的。
要真是这样,她这朝夕相处的,可太难受了。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比起院子里的开心,院子外面李春花和大儿子儿媳可就没有那么高兴。
李春花的脸都有些扭曲,咬着牙攥着手里的衣袖说:“我就知道那个胖婶有别的心思,她可还有个死了男人的侄女呢!”
李春花的大儿子叫周晓群,长了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看着也好像一身正气的。
其实工作工作不行,倒是跟街上的狐朋狗友玩得不错。
“我看着这家其实挺有钱的。说是买房拉了饥荒,可开车也能赚钱。我朋友说了,这种出租车,一天下来至少能赚几十。一个月的钱,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周晓群望着院子里的小面包车,眼底透着贪婪。
他可是打探得清清楚楚。
虽然还不知道段述南之前在南郊林场的事情,但出租车司机这个身份总没跑了吧!
只是周晓群说完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糟心的妹妹:“要我说,你这次就别搞什么相看了,直接谈结婚的事儿。到时候把人往这家一塞,关上大门晓晴还想不认吗?你就是太宠着她了!”
李春花提到女儿也有不满。
她这些年为女儿殚精竭虑,可每次临门一脚都是周晓晴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婚事告吹。
这么多年了,大孙子这都上初中了,周晓晴还没有嫁出去。
以至于大孙子这些年都得跟着她和老伴儿住一个房间。
因为这件事,大孙子和儿媳妇在家敲敲打打的发脾气好些天。
“可这家姓段的也不好惹。他说了,不会再找了。”李春花愁啊。
她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
为了女儿的婚事,脸都豁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