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呢？
醒来后，马鸣盯着屋顶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以前也听别人讲过梦到过世亲人的这种情景，当时听着只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大概是亲人过世后，都是以这种方式在梦里相见的吧。
下了床只觉饿得慌。马鸣到厨房看了看，锅里的饭菜正冒着热气。
嫂子真贴心。
吃饱了饭，再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挺惬意。
五千的七成就是三千五，只要能保得小命在，这种事儿多来几次都能干。
马鸣喜滋滋地想着，浑身晒得暖洋洋，感觉瞌睡又来了。
刚眯上眼睛，胡雪儿便晃了出来：“小日子挺舒坦啊。”
马鸣直起身子：“来活了？”
胡雪儿郑重地点着头，从袖口里摸出一本《符咒集》。
“这上面是一些简单的符咒，你没事多练练。”
这活儿好！要是学会了这些本事，以后还愁没饭吃吗？
马鸣欢喜地接了过来，翻开一看，又傻了眼。
集子上的线条繁复杂乱，文字没几个认识的。
丫的，这么难。
胡雪儿背着手道：“以后画符这种小事你来做，我只在紧要关头出手。你先把第一张符练出来。”
“是不是照着这上面画就行了？”
“得边念咒语边画。心要清，念要净，线条要连贯。等你练到一气呵成的地步，符也就画成功了。否则就是白瞎了符纸。”
“这几个字咋念？”马鸣指着第一页侧面的咒语，茫然而又认真地看着胡雪儿。
胡雪儿瞥了一眼，怜悯地看着马鸣：“你不会是文盲吧？”
靠。人家好歹也是上过重点高中的人，怎么说话呢？
现在就是叫个985来，这些字也不一定认得全嘛。
“你读出来看看？”马鸣不服气道。
“吽嚒喺哩，亜甪嚟。”
马鸣伸出大拇指，对着胡雪儿点了个赞：“读得真准确。看来你是个有文化的神仙。”
胡雪儿翻了个白眼：“这是一张驱邪符，要是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没练好，看我怎么治你。”
说完就没了影。
靠。神仙都这么小心眼的吗？
治我。还能吃了我不成？
画就画，多大个事儿？
记得李神婆给嫂子治病那天就画了不少符。当时李神婆急着跑路，把画符的用料都扔在了这里。
马鸣到堂屋里找齐画符用品，一股脑儿地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铺上符纸，蘸好墨，下笔时却顿住了。
哦豁。这咒语胡雪儿刚刚是咋念来着？
这记性！
马鸣只好搁了笔，又翻箱倒柜地找起了字典。
最后在床头柜的脚底下扒拉出来。
床头柜的木头桩子在几年前被老鼠给啃折了，便一直是用这本字典垫着。
估计这字典也没想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刻。
马鸣翻着发霉的字典，连打了几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刁钻，设计些个这样的咒语。
就不能搞个‘天灵灵地灵灵’的什么吗？
搞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也行啊。
时间过去好一阵，马鸣才标齐了那些字的读音。
最后拼读一遍。不就是‘轰么洗李鸭卤梨’吗？记住了。
在嘴里念顺了口，马鸣开始起笔画符。
连画了几张，自己都看不下去，揉成一团扔了。
这样太浪费符纸。马鸣想了想，把自己用过的那些陈年草稿本全都搬上桌来。
练得双手发麻，眼睛发花，也没画出一张像样儿的出来。
直到嫂子喊吃饭，马鸣才惊觉太阳已经下了山。
饭桌上，马鸣把一沓钱递到孟小丽手边。
“嫂子，这是三千块钱，你拿着还债。”
孟小丽一看，只以为这钱是马鸣当保安攒的积蓄，立刻将钱推了回来：“家里的债你别管，你赚钱也不容易。”
“你拿着。嫂子，我能赚钱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有多少花多少，现在我要努力赚钱，让咱马家过上好日子。”马鸣说着又把钱推了回去。
孟小丽欣慰道：“你知道攒钱是好事。那这钱嫂子给你存着，到时候给你娶媳妇用。”
“先还债，我娶媳妇不着急。”
“你也老大不小了。村里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那不是早婚嘛。
“我才二十三岁，不着急。”
孟小丽摇头：“现在说个媳妇要花不少钱哩。村头老张家的儿子在城里讨了个媳妇，不但彩礼要十万，还得在城里买房买车。”
这媳妇谁讨得起。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有了眼前的这条财路，发财那是指日可待的事儿。
孟小丽喃喃着说道：“嫂子没能力帮衬你，以后成家立业都要靠你自己，用钱的地方多着哩。家里这点债，我慢慢还就行了，不能连累了你。”
“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家里的担子不能让你扛，你的病才好，别熬夜纳鞋底了，该好好休息。”
“我习惯了。要是不做点什么，我还觉得日子难熬呢。下午带去镇上的鞋底，也卖了一百多块呢。”
马鸣听得鼻子一酸，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嫂子嫁到马家这些年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心里怎么会不苦呢。
“多吃点，小鸣。锅里还有。”孟小丽一个劲儿地往马鸣碗里夹菜。
马鸣闷闷地点头：“嫂子你也吃。”
吃过饭，马鸣回房间接着画符。
这几天他的世界观被颠覆。
以前的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不管别人把自己见鬼的经历讲得多么绘声绘色，他一概只会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