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身子一僵，脑子空白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起身推开了裴玉婷。
“咱、咱们，只是老同学。”马鸣结巴道。
“你干嘛说得这么生分。”裴玉婷说着又靠近了一步。
马鸣扭头道:“谢谢你的饭，我先走了。”
拉开门，马鸣逃也似地出了饭店。
骑着摩托车吹了一路冷风，纷乱的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这顿饭吃的，太糟心。
就不该吃她裴玉婷的饭。
他记得，当初学校决定开除他时，他曾找她作证。
他争辩说他之所以动手是因为看到程浩南非礼女生在先，他那是见义勇为。
赔钱给人家补牙就算了，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除他？
学校说他再敢胡搅蛮缠就报警告他故意伤害。
而裴玉婷又不愿出面作证。
最后他只能掀了桌子出校门。
最初两年他确实很气闷裴玉婷。
自己明明是为了她不受欺负才打人的，她怎么就连句话都不敢说。
后来他想明白了。
教育局的局长是程浩南家亲戚，裴玉婷就算跳出来作证，马鸣也逃不了被开除的结局，反而可能牵连她被退学。
想通这一点后，马鸣便觉得没什么好抱怨裴玉婷的。
今天碰巧在街头碰到她时，他的心里并没什么起伏。
后来又碰巧吃了她一顿饭，他也觉得没什么。
老同学碰上了，她比他混得好，请顿饭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她偏偏要提起过去多年的事。还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她婚姻不幸福，跟他说干什么？
早就知道程浩南不是个好东西，她还跟他结婚。
现在不幸福能怪谁？
长得一副聪明样，脑子却是个大糊涂。
当初所见的白月光，不过是朦胧雾色。
她那些话什么意思？
真以为自己喜欢她？
见了鬼了!
她都嫁作人妇了还勾勾搭搭的，像什么样儿。以后得离这种人远一点。
马鸣正胡乱思索着，忽然觉得摩托后座一沉。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马哥。”
“啊!”
马鸣惊得手刹一紧，差点翻车。
一扭头，正是吴继发这死鬼。
“你大白天的出来吓什么人啊你!”马鸣没好气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大惊小怪地干什么。”吴继发一脸的不在意。
马鸣将摩托车推到花坛边停好，干脆在花坛边沿坐了下来。
吴继发也坐了下来:“哥，你失恋啦？脸这么臭。”
你丫的脸才臭。
马鸣翻了个白眼:“你咋就阴魂不散呢!”
“嘴别这么毒，我要是阴魂散了那还得了。”吴继发嬉皮笑脸道。
马鸣气得不想说话。
“哥，咋的了，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不要叫我哥，算起来你都三四十了吧？”
“不是你这么算的。我死的那年十八岁，死后这副模样就没变过，不就是永远十八岁嘛。”
“你仔细看看，我哪里像个三四十的？”吴继发说着就凑拢了过来。
“你离我远点。”马鸣嫌弃道。
“行。”吴继发爽快应声，往旁边挪了一屁股，索性闭了嘴。
马鸣想接上刚才的思绪，一抬眼便见吴继发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地盯着我。”
吴继发立马道:“哥，我想跟你借点钱。”
果然没憋好屁。
“咋了。你上网还要钱？”
“上网当然不要花钱。但泡妞要啊，花销大着呢。”吴继发一本正经道。
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你上哪泡妞去？”
“到处游哇，总能碰到个孤魂野鬼什么的。大家都寂寞，一不小心就擦出火花了。”
我去。
“那你这鬼日子过得还不错啊，昨晚怎么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昨天失恋了嘛。我那个小女友跟着一个黑鬼跑了。我追半天没追上，还得回网吧猝死。我能不伤心吗？”
“你现在可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想通了。”
我去。这思想真龌龊。
吴继发又凑拢了过来:“哥，你帮帮忙。”
“这大白天的我上哪儿给你烧纸？”
“前面不有个公园嘛，那里有个小树林，可以在那烧。”
马鸣豪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一人一鬼骑着摩托车到了白事用品店。
吴继发眼珠子都亮了。
“哥!这完全是百货商场啊。我要这金项链，还有这金戒指，墨镜也拿一个。”
“还有这花衬衫，还有皮鞋。”
“还有这手机，哎呀呀，真是齐全，充电线，耳机线，手机套都有呢。给我来两套!”
当这些不要钱买啊。
马鸣只拿了一叠纸钱准备付款。
吴继发一把拉住马鸣的手，指着自己选的一堆道:“哥!还有这、这、这些没拿呢。”
马鸣不好出声，只给了个眼神:你怎么不把这店给搬走？
“不用搬店，买几样就行了。哥，算我借你的，我一定还给你。”
咋还？用这纸钱还？
“我肯定有办法。”吴继发一脸笃定。
你一个猝死鬼难道还能印出红票子来？
鬼都不信。
算了。这一堆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块钱。
马鸣付了款，拎着一大袋子出了门。
一人一鬼来到了公园的小树林。
想起昨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