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嗲嗲让你们取消后面两天的法事活动，他说……”
老三没耐心道：“老爷子是啥时候跟你说的？”
“就刚刚。”马鸣回答得很干脆。
老三一脸狐疑地看着马鸣：“在哪说的？”
“喏，就是坐在那条板凳上跟我说的。”马鸣说着将不远处的那条板凳指给老三看。
老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板凳空空的，没有半个人影。
“你这！不是……”老三本来想说马鸣睁眼说瞎话，又觉得好歹是个客，便忍了不好发火。
“那个，小伙子，你要是累了偏房那边搭了床铺可以休息。俺进去忙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马鸣跟在老三后头道。
“就算老爷子说了那话也只是为了给俺们省钱，就这么一次，俺们肯定要给老爷子办得热热闹闹的。”老三一边说着一边往灵堂走。
马鸣赶紧道：“吴嗲嗲说的不止这些，他还有几句嘱托。是要你们三兄弟尽孝道的。”
老三回过头，疑惑地看着马鸣：“老爷子还说什么了？”
“吴嗲嗲的嘱托是给你们三兄弟的，还是跟你们三兄弟一起说吧。”
这老三是个急性子，三个总该有个能听得进去的吧？
老三迟疑了片刻，扭头进去了。
马鸣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见老三带了人走来了，旁边还跟着那个走完灯的黄袍道士。
“大哥二哥，就是这个小伙子。”老三将几人带到了马鸣跟前。
老大上前认了认，有些迷糊：“小伙子，你是谁家的？”
“马贺是我哥，吴嗲嗲认识的，我跟我嫂子过来坐夜的。”
老大摸着脑门还没想起来，老二便插话道：“那你就是那个会治邪病的马、马小……”
“呃……我是马鸣。”马鸣尴尬地笑了笑。
听老二这么一说，老大跟老三立马改变了态度。只是那黄袍道士一脸不屑地打量着马鸣。
“马鸣啊，老爷子是咋说的？”老大问。
“吴嗲嗲让你们取消后面两天的法事活动。他说杀生会增加他的罪业，要你们买些鱼呀鸟呀的活物放生。还让你们兄弟三人替他吃素，至于吃多久……”
“歪门邪说！”马鸣话未说完便被黄袍道士打断了。
还急眼了。这事儿跟他有关系吗？他又不是吴老爹儿子。
马鸣无语地看着三兄弟。
那黄袍道长继续道：“哪个走了的人不要办法事活动？要是不给亡人开道，亡人咋个去阴间投胎？你小子张口就来，要是吴嗲嗲走不了黄泉，你担待得起吗？”
这黄袍老道气得不是没有道理。他办了几十年法事，哪个丧事不得是这么办的？
怎能由着个毛头小子来砸场？
道士一番话说下来，三兄弟也听得一脸踌躇。
这老道的威望他们是知道的，这十里八乡的丧事，大多是指名请他。
按理说这小伙子在村里也有了响当当的名头，不至于要来抢白事这碗饭。
马鸣大概想明白了这道士拦话的原因，于是忍了气道：“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刚好受了吴嗲嗲的托付。至于人死后到底是咋回事，活人都没法说清楚。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信不信由你们。”
马鸣说完便往回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道：“吴嗲嗲说吃素的时间由你们自己定。”
说完，马鸣大步走回了那条板凳。
“吴嗲嗲，话我带到了。不过，您儿子们不太信。”
吴老爹点头道：“辛苦你了，话带到了就好。俺想想办法。”
吴老爹望着不远处的三个儿子陷入了沉思。
三兄弟还抽着烟站在原地商量。
“这马家老二能治邪病，说不定有阴阳眼，真看到老爷子了。”老二思索着说道。
老大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三皱着眉头道：“他说的那些话不咋靠谱。杀个生咋就增加罪业了哩，那些个鸡鸭啊，牛羊啊，生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嘛，那不杀咋吃？”
老二和老三纷纷点头认可。
黄袍道士又在一旁插话了：“俺跑这么多年江湖，就没见过哪家办丧不做法事的。那小子胡扯，要是吴嗲嗲在阴间受了罪，只怕你们后人要落了个不孝的名声。”
老大陪了笑脸道：“姜道长说的俺们懂，就是……突然冒出这么个事，俺们一时也拿不好主意。这样，姜道长您按原计划忙着先去忙着，俺们几个再想想。”
姜道长还想开口，想了想，觉得话多了反而显得不磊落，只得招呼一声回了法坛。
眼见姜道长走了，老三道：“要是马家小子那话是真的，咋跟姜道长取消后面两天的法事？”
“能咋说，就实话实说呗！”老二道。
老大点了点头，接道：“后面两天法事不办的话，适当算些工钱给人家。要真不办，只怕是得罪了人姜道长。”
顿了顿，老大又道：“实在不行，就按三天工钱结。不至于遭人闲话。”
“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老三若有所思道。
“问题是，咱也不知道马家那小子说的到底对不对。”老二念叨道。
“是啊，这才是关键……”老大叹了一口气。
三兄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比着抽烟。
姜道长又开始了法事，唢呐声飞出场院，直穿天际。
马鸣正打着哈欠，吴老爹突然就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马鸣。
马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咋了，吴嗲嗲？”
“麻烦你把俺家老大喊这儿来，那块儿阳气太旺，俺过不去。”吴老爹指了他的大儿子道。
“好嘞。”马鸣大概明白了吴老爹的意思，他应该是想到了让儿子们相信的办法。
老大半信半疑地跟着马鸣走了过来。
“你小子当初为了讨好媳妇，把你妈的一对碧玉镯子偷去换钱，俺打断了三根竹棍子你都不肯撒手。最后还是俺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