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没听到傅霜知的骂声。
虽然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千钧一发之际,鹿野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周全之策,而是完全按照本能行动,而她的本能告诉她,可以这样做。
毕竟,她的速度真的太快。
那拿弓箭对准鹿野和傅霜知的黑影只觉眼前一花,有什么突然扑到他面门,而后额头剧痛,身体天旋地转,再然后“咔嚓”两声,他的双手就被狠狠反剪在背后。
傅霜知从灌木丛里爬出来,就看到鹿野将那人反剪住双手,又撕下他一片衣服,狠狠往他嘴里塞的画面。
那副刚刚还威胁着两人生命的弓箭,已经被鹿野踹到一边去了。
傅霜知:……
用手反剪着对方毕竟费劲儿,鹿野打量一下,继续撕那男人衣服。
“撕拉!”
“撕拉!”
“撕拉!”
……
接连三声布料破碎声,男人上半身短打几乎全部报废,月光下隐约能看到结实的胸膛清晰地露出来。
鹿野就没忍住看了一眼。
即便只有月光照明,那男人也看到了鹿野的眼神。
他眼睛瞪地像铜铃,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身体一个劲儿想往后退。
像被什么恐怖无比的东西盯上似的。
哈?
鹿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捡起撕下来的布条,麻利地把男人双手牢牢捆住一看布条有多,干脆连双脚也捆住。
男人挣扎地更厉害了,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
鹿野怀疑自己不是把人绑了起来,而是把人先奸后杀。
“你哭什么啊?”她随口问了句,出口的是清脆悦耳,无可置疑的女孩子的声音。
默默哭泣的山贼陡然不哭了。
然后却又哭地更厉害了!
节操似乎保住了,但他居然是被个小丫头片子一下放倒的……也太伤人了!
鹿野可不知道这壮汉山贼还有这么弯弯绕绕的细腻心思,问那一句也不是多好奇,就是随口一问,把人绑好。
“问你什么话就说,也别想着逃跑,你知道你跑不掉的。”
吩咐加恐吓之后,鹿野自觉任务完成,就把山贼当皮球一样踢到傅霜知面前。
“有什么想问的,你自己审他吧。”
被当皮球踢的山贼眼泪鼻涕混一起。
这什么女人啊!
这是女人吗!
他好歹一百多斤的大汉啊,她踢起来怎么就跟踢个小石子似的啊!
鹿野却再也不管这俩人,颠颠地就跑到一边去。
找那副刚刚被她踢到一边的弓箭。
要知道自从来到这个时代,鹿野可一直都是赤手空拳闯天下的啊!
目之所及能称得上武器的,只有官差们拿的少量刀剑和鞭子,但刀剑鞭子都是有点身份钱财的官差专属,普通官差和民夫还拿不到呢,平时也就用木棍充充场面。
所以陈思齐那几人被杀后,他们的武器也全被分给了其余没武器的官差,鹿野啥都没捞着。
但现在,居然有了副弓箭!
还是副看上去挺不错的弓箭!
鹿野摸摸弓身,再看看箭支,只觉得满意地不能再满意。
相比刀剑鞭子,鹿野对弓箭还更熟悉些,毕竟哪怕到了现代,弓箭也没有消失,反而发展成了花样繁多的射箭运动,稍有规模的大城市都有射箭馆,鹿野曾经就经常去射箭馆玩,对弓箭的了解不说如数家珍,起码也不是什么新人小白了。
所以她看得出来,这山贼拿的这副弓箭质量可以称得上很不错,鹿野估摸着,用这把弓的话,再遇上兔子,她就不必再悲催地硬跟兔子赛跑了。
虽然撒丫子追兔子也挺有趣,但这流放路上,有趣比不得效率重要。
鹿野宝贝新武器的时候,傅霜知已经审完了山贼。
“你们当家是谁?”
“童、童虎。”
“二当家呢?”
“刘、刘修良。”
“刘修良是不是有个姐姐。”
“对、对,欸……你怎么知道?!”
……
“带路,我们要见你们当家的。”
于是等鹿野稀罕完新武器,两人就押着那山贼朝寨子里走去。
见那山贼嘴里的布条被扯下,鹿野还有闲心跟他聊聊天。
“杀过人吗?”
“没、没有!我不敢杀。”
“那怎么派你来巡逻啊?”
“我准头好!小时候拿弹弓射鸟就百发百中!二当家看中我才能,特意提拔我!”
“哦,那你还不错嘛,所以为什么做山贼啊?”
“租子太重,收成不好,北边野蛮人又常常劫掠……实在活不下去了。”
“哦,那做山贼就能活下去吗?没有官兵围剿吗?”
“不知道……我们村里跟我一起做山贼的,现在就剩我一个还活着的了……”
“这里有女人孩子老人吗?”
“……有女人,没孩子老人。”
鹿野脚步一顿。
随即继续向前走。
同时,她心里也隐约想起一些东西。
《沉匣录》并不是个太平世界。
相反,这个世界处于王朝末年,中央王朝势弱,被北边的蛮人打地向南迁了两次都城,其实也不是完全打不过,只是蛮人在侧,帝都的达官显贵们夜夜不得安睡,为了达官显贵们多一些安全感,才选择两次迁都。
至于迁都之后,离中央王朝和核心守备力量越来越远的北方百姓过得如何,就不是那些达官显贵需要考虑的了。
如今的北方大片土地名义上还属于中央王朝统辖,但实际上却大多名存实亡。
土地抛荒,军备废弛,地方官吏乃至土匪占地为王的情况屡见不鲜。
所以傅家人这流放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