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想逃,可众人又怎么会让他们逃掉。
鹿野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傅家人,官差,甚至刘修良加他的两个手下,整整快一百人,收拾这十来个山贼,简直轻轻松松。
鹿野也就大发神威了那两下,剩下那些山贼压根没轮到她出手,就被其他人一拥而上瓜分了。
搞得鹿野还挺郁闷,觉得心里的气儿还没撒完。
不过,看着山贼们被暴打也不错。
绝对的以多打少局面下,再孬种的人也能变得神勇无比,不过,此时最神勇的不是官差们,而是傅家人,更准确地说,是傅家女人们。
和鹿野一样,看到“圈”里这些女人们的遭遇后,同为女人的傅家女眷们毫无疑问受到了更大的心理冲击。
她们不是傻子,自然早就知道,被流放、沦落到最底层的女人会有多惨。
但以前只是知道而已。
哪怕陈思齐等人动手那次,也只是刚刚起个头,还没来得及实际做什么,那些人便被鹿野和傅霜知一窝端了,剩下那些陈思齐的同类,也在方才跟山贼的冲突中,被那些山贼解决干净。
这样一番清洗后,她们的安危,她们的清白,便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可以说以后只要她们不主动作死,只要雷礼不突然翻脸不认人,起码她们不必太担心来自官差们的侵害。
所以她们庆幸。
但现在,正庆幸着的她们,陡然看到了这幅人间炼狱般的图景。
一个个满身脏污,眼神失去光彩,麻木地等待死亡到来的女人。
她们在这里仿佛不再是人,而只是如同猪狗牛羊一样的牲畜,甚至不如牲畜,毕竟牲畜也会被好好喂养,也在主人眼里有价值,而她们,似乎只是用来消遣的、毁坏了毫不可惜的玩意儿。
如果没有鹿野傅霜知,如果方才遇到那些山贼时她们没有抵死反抗……
这些女人的现在,就是她们的未来。
看着她们,傅家女人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于是,她们的愤怒,她们的恐惧,她们的仇恨……都远比官差们要强烈地多得多。
没有人顾惜力气,没有人害怕受伤,只要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用棍,用刀,用斧头,用一切能造成伤害的东西,狠狠朝那些山贼身上砍去!砸去!打去!
渐渐地,官差们都停下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发疯似的女人。
眼前这局面已经完全用不到他们。
凭这些傅家女人,已经完全足够把山贼们打地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简直比方才反抗那些山贼们时更疯、更凶、更叫人胆寒。
这还是那些刚上路时娇滴滴、柔柔弱弱、走一路哭半路的夫人小姐吗?
这简直就是群母老虎啊。
在这群“母老虎”们的围殴下,山贼们的叫喊从高亢到微弱,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疯了般的傅家女人们这才停了手。
看着被她们打地蜷身抱头、浑身颤抖、哭都不敢哭出来的山贼们……
“哈哈……好痛快啊!”
少女的声音响起,是傅瑶。
她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斧头上还有血。
“娘,大姐,表姐……”她转身看向身旁的亲人。
“我好像……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哪怕是以前在猎场跑马、打猎时,好像……也没这般痛快。”
莫婉娘三人还没回话,已经有别的傅家女眷接话。
“的确痛快!”
这位接话的,接话同时,还伸出脚又狠狠踢了下脚边的山贼。
那山贼被踢地一哆嗦,可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些方才还欺压着可怜女人的山贼们,此刻如同一条条无骨虫,卑微,弱小,再没了丝毫凶横霸气,叫人看了便鄙夷唾弃。
而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是她们。
没有借助别人的力量,不是因为她们是谁人的妻子、女儿、母亲……
仅仅是因为,她们人多,她们够狠,她们够疯,她们打败了他们。
原来她们也可以打过男人啊……
真是……太痛快了。
“呜呜!”
老早就没了用武之地的鹿野突然被身边一个姑娘抱住,姑娘抱住她就呜呜地哭,把鹿野哭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哎,你怎么哭了啊?别哭别哭……”
“别管她,她是高兴的。”
莫婉娘走过来,笑着对鹿野道。
“对,高兴的!”
其余傅家女眷也纷纷附和,脸上都带着笑。
好吧,高兴就高兴吧,不过……姑娘你鼻涕都哭我身上了啊喂!
鹿野好笑又无奈,也不想打断这姑娘高兴劲儿,算了算了,鼻涕就鼻涕吧,她忍了!
傅家女眷连同鹿野,这一帮女人兴高采烈,欢欣鼓舞,旁边的傅霜知、官差们以及刘修良三个,仿佛路过的吃瓜群众,没人开口打断她们的庆祝。
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包括鹿野和傅家女眷们在内的所有人望去。
就看到那个他们进来时,险些被山贼砍死的女人一脸小心又戒备地看着他们。
“圈”里其余所有女人脸上,也都带着如出一辙的表情。
傅家女人们安静下来。
官差们的身份好解释,就是傅家这群人……
“流放……犯?”
刘玉呢喃着这个刚听到的词,觉得万分荒谬。
谁见过流放路上顺带剿匪的流放犯啊?还是一群女人!
“虽然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但唯独这件事千真万确——我倒希望它是假的呢。”面对刘玉的疑问,鹿野耸耸肩道。
“没错。”这时候,刘修良站了出来。
“昨晚,这位傅公子和鹿姑娘主动来到寨子……”
他将鹿野和傅霜知昨晚来的过程,以及与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