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干坏事儿,所以要尾随一下,让我们不必等她,先赶路。”
刘修良一愣。
这就是傅霜知说的,要他看的,鹿姑娘会如何做吗?
鹿姑娘没有他想的那么鲁莽,那么“妇人之仁”。
她的确善良,但她不是慷他人之慨,用他人的安危成全自己的善良。
相比直接杀人灭口,她用了这样曲折迂回又麻烦的法子,但不论如何,这样最大程度上避免了他们自身的安全问题,也避免了滥杀无辜。
毕竟那些人中,不可能全都是大奸大恶该死之人。
直接杀掉固然简单痛快,但……
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杀人很容易,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很难很难。
杀该杀之人固然可以痛快不犹豫,但这世上真有那么多该杀之人吗?
尤其在那些人只是有嫌疑,却尚且没有做出任何威胁他们安全的事之前,因为他们有可能会妨害到自己,所以提前就杀了他们?
这样的事,刘修良见童虎做过,见其他山贼做过,见到的这乱世中许许多多人做过。
如童虎,甚至还因此自诩聪明果断,是成大事者的风范。
刘修良之前也真的如此以为。
但——
相比如此简单的法子,竟然真的会选择那样更麻烦、也显得更不聪明的法子啊……她明明拥有绝对的力量优势。
不知为何,刘修良的眼睛忽然很酸。
“咦刘兄弟你怎么哭了?”
雷礼忽然叫出来。
刘修良一愣,急忙抹眼。
“什、什么?你看错了!”
雷礼觉得刘兄弟这是在羞辱他。
“怎么会看错,我眼睛没病没痛好得狠,一百米外的蚂蚁都看得见,更不要说你就在我眼前,你——”
“雷兄,我有一事好奇。”刘修良急忙开口打断。
“啊?啥事儿?”雷礼立刻忘了自己刚刚再说什么,转而问道。
“方才你说起鹿姑娘的计划时,为何那般沮丧?”
就是为了转移话题,刘修良也不拘什么,随口扯了个问题,当然,也是他方才的确疑惑了一下下的问题。
鹿姑娘去尾随那些人,雷礼沮丧个什么劲儿?
一听刘修良问这个,雷礼顿时一拍大腿:
“因为这么好玩儿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啊!”
“可鹿姑娘说怕我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不许我跟去,她要自个儿一个人去,唉……”说着,雷礼又重重叹一口气。
叹完气,雷礼忽然察觉不对。
“不对,刚刚你说啥?不止鹿姑娘,傅公子也不见了?”
刘修良抓紧时间擦干净眼角,随即转过头来用力点头。
“我确定,而且他们二人是一起消失的。”
雷礼瞪大眼。
“为什么我不可以傅公子就可以?傅公子那身板儿,不比我容易打草惊蛇地多——不不不,傅公子他尾随地上那些人吗?真的不会被甩开吗?!我再怎么说也不会跟不上啊!”
雷礼越说越愤愤不平,越说越觉得鹿野偏心。
虽然关系不同,但也不能偏心地这么明显吧!
鹿姑娘这是感情用事!
偏心眼儿!
刘修良:……
他好像明白方才鹿姑娘为何会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了。
同时心里也涌现出跟雷礼一样的担忧。
就傅公子那身板儿……
不会拖鹿姑娘的后腿吧?
“我说,你这样真的很拖我后腿哎……”
“要不然你还是回去?我一个人真的完全没问题!”
鹿野第不知多少次如此说道。
傅霜知深深喘了口气,抚平剧烈跳动的胸口,看了鹿野一眼。
随即说道:“走吧,别跟丢了。”
鹿野:……
所以说为什么可能会跟丢,还不是因为你拖后腿。
要是她一个人,完全不必有这个担心好吗?
鹿野一边腹诽一边认命地继续尾随。
没办法,谁让她没坚持住,答应了让这人跟她一起行动呢?
归根究底,鹿野很相信傅霜知的能力,哪怕他身子破地跟筛子似的,但不妨碍人家心眼儿多又见多识广啊。
让他跟着,指不定又有什么奇遇呢。
说不定再发一笔横财?
因为这么一点贪念,也因为傅霜知苦苦哀求(傅霜知:并没有),鹿野在拒绝了雷礼后答应了傅霜知。
然后现在就是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的时候。
唉,她还说别人贪心呢,结果她自己也逃不开人性的弱点,嘤。
引以为戒啊鹿野!
就在鹿野这么腹诽的时候,前头一直埋头走路的“一两男”等人终于有了点动静。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有些人便要分开,各回各家。
“诸位,你们真的甘心平白蒙受那么多损失吗?”
一两男突然开口,脸色阴沉沉地十分不甘。
来了!
终于跟出点儿东西的鹿野立马精神抖擞,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那些人的话。
果然,之后一两男便是一番鼓动人心的话。
内容自然不外乎丑化鹿野等人,给鹿野的形象泼脏水,让那些人觉得自己被鹿野救了性命却没能拿回被马贼抢走的财物,就相当于他们的财物是被鹿野抢走的,他们简直受了天大的委屈,鹿野等人就是比马贼还可恶的恶霸、小人、伪君子!
绝口不提是他们自个儿贪心不足在先。
果然,好几人都被鼓动地眼露愤恨。
“郝兄,你说吧!你既然如此说了,肯定有什么好主意吧,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出来吧!”一人直接道。
鹿野这才知道那个在她心里的绰号从一千五百两变成一两的男的姓郝。
啧啧,真是糟蹋了这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