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弟,保重!”
“鹿姑娘,保重!”
“莫夫人,保重!”
……
离别之时,雷礼的感情格外充沛,对着留下的人们里几乎所有能叫得出名号的人一一道别。
“雷捕头重情重义。”
“雷捕头真是好人。”
“这一路多亏他照顾了。”
“若是能留下多好。”
太平村的人们,尤其傅家人,不禁如此说道,甚至有几个感性的妇人,甚至红了眼眶。
相较之下,被雷礼重点关注的鹿野和傅霜知的反应倒是平淡多了。
“别这样嘛,有缘自会再相见的。”鹿野笑嘻嘻拍了拍雷礼肩膀,生生把雷礼铁塔般的身子拍地一晃。
雷礼:……
“鹿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鹿野眨巴眨巴眼:“嗯?”
雷礼看了傅霜知一眼,而后捂着嘴,贴近鹿野耳朵。
“若是你跟傅公子不能成,要另寻夫婿的话,可得悠着点儿,别在男人面前使这么大力气,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男人啊,都喜欢小鸟依人,能让男人展现男子气概的姑娘!”
说罢,雷礼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似乎在展示什么是男子气概。
这话槽点挺多,但鹿野没有说什么。
人无完人,更何况是雷礼这样一个完全的古人,还是社会底层的古人,他的善良和重信重情已经是足够闪耀的优点,些许观念上的落后,并不足以让鹿野否定这个人。
尤其在这个时刻。
于是鹿野笑嘻嘻地点点头。
至于点头后照不照做,那就是两回事儿了。
说完鹿野,雷礼又看向傅霜知。
这位曾经的顶级公子哥儿,他那恩人临死前托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护住的傅家麒麟儿,这一路上真是给了他不少惊喜——以及惊吓啊。
虽然不如鹿姑娘讨喜,但还是挺舍不得的!
瞅瞅一边的鹿野,雷礼便觉得,都离别了,也要给这位小兄弟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于是他又捂着嘴,凑到了傅霜知耳朵边上。
雷礼:“傅兄弟,对你,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傅霜知“那就别讲。”
雷礼:“讲——啥?”
傅霜知平平瞥他一眼。
雷礼:……
不行,他偏要讲!
不仅要讲,还要大声地讲!
于是雷礼嘴巴也不捂了,用足以让身边人都听到的声音道:
“傅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身板,这力气,实在缺了点男子气概!男子汉就是要力拔河山,顶天立地!不然怎么会有姑娘喜欢呢?你说是不是鹿姑娘?”
鹿野:……?
为什么突然cue她?
雷礼朝她眨眨眼。
鹿野继续两眼迷茫。
雷礼恨铁不成钢,又有些骄傲得意。
然后再度捂起嘴巴,凑近傅霜知耳边说道:
“为了鹿姑娘的名节,这话我不能大声说,但你要知道,鹿姑娘喜欢的是我这样有阳刚气概的男人,傅兄弟你——要多加努力啊!”
雷礼的眼神从傅霜知头顶扫到脚底,于是一切不言而喻。
傅霜知:……
说完这些话,雷礼仍觉意犹未尽。
“鹿姑娘,我教你的那套刀法要勤加练习,用进废退啊!虽然没有名分,但我打心底里是把你当成我的第一个弟子看待的……”
“鹿姑娘,其实你真是个很好的姑娘,要不是……唉……”
“傅兄弟,你要好好把握啊!”
balabala……
鹿野很痛苦。
“雷捕头,你该走了。”痛苦的鹿野面无表情地提醒。
“没事儿,不在乎这一会儿功夫!”雷礼瞅瞅日头,说道。
然后又扭头看向傅霜知,正要再说话——
傅霜知扭头走向其他官差们。
跟几个除雷礼外颇有威望的官差们说了几句话,又往几人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然后,几个官差很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了雷礼的胳膊。
“雷头儿,咱们该走了!”
雷礼:……
他这是被赶了吗?被赶了吗?被赶了吗?!
“傅兄弟,鹿姑娘——”
“走走走,雷头儿咱们走!”官差们几乎是架着雷礼往外走。
雷礼:……
他奋力回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鹿野和傅霜知一眼。
他知道,这俩人性格就是如此。
鹿姑娘生性开朗活泼,哪怕离别也不会哭哭啼啼,也爱开玩笑,所以有这举动也正常。
傅霜知更不用说,虽然才十七岁,却经常老练成熟地让雷礼心惊,这样一个人,情感自然不会轻易外露,更不会说什么肉麻不舍的话。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做……
但他相信,他们心底一定也是极其不舍得他的!
这会儿心里指不定多不舍呢!
“傅兄弟、鹿姑娘——我走了!”
鹿野笑地一脸灿烂地挥手:“走吧走吧!”
傅霜知:“好走,不送。”
雷礼:……
“我真的走了!”雷礼大喊。
鹿野继续微笑,傅霜知则一个表情都欠奉。
雷礼不死心:“你们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鹿野:“没有了没有了!”
傅霜知没说话,但满脸却似乎都写着:“快走吧”三个字。
雷礼:……
好吧,这俩人就是这样的性子,绝不是真的对他离开毫无所谓!
总之真的要离开了!
从此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雷礼又狠狠地唏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