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倒进那个味道正常的大锅里。
虽然看不清具体什么东西,但鹿野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药草的味道。
她忽然恍悟,怪不得傅霜知会拿那些东西。
等等……
鹿野紧盯着那些药草,乃至药草周围每一个蛮人。
可惜,太远了,看不清。
她悄悄往前凑,再往前凑。
正凑着,身后传来声响。
她猛然回头,在看到对方轮廓的瞬间,差点就暴起伤人,但随即便听到那一身蛮人装扮的人轻声笑道:“是我。”
是傅霜知的声音。
两人又肩并着肩躲在了石洞里。
“你跑哪儿去了?”
鹿野问。
“找某个一跑就没影的人。”
鹿野:……
她撇撇嘴,失望叹息,“我还以为你趁我把蛮人引走干了件大事儿呢,你看,多好的下毒机会啊,你怎么都没把握住?枉费我以身做饵了!”
刚才鹿野还真这么想了。
尤其在发现那些袋子里是草药之后。
她还以为傅霜知把毒下在草药里了呢。
结果居然是去找她……
“我有什么好找的,你还不清楚我的实力吗?担心谁也不用担心我!”
傅霜知瞥她一眼。
“那你又为什么回来?”
“当然是为了回来看热——”鹿野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因为她发现某人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
嗯,她哪里说错了嘛?
“呵……”某人冷笑。
鹿野:……
男人心,海底针。
鹿野决定不惯着他!
三秒之后。
“对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鹿野兴冲冲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布献宝似的举到傅霜知面前,“你一定猜不到!”
傅霜知瞄一眼,收回视线。
鹿野胳膊肘撞他,“你猜呀!”
傅霜知被她撞得差点一趔趄,无奈,叹了口气,极其敷衍地配合她道:“是什么?”
鹿野立刻神采飞扬起来:“是解药!解药啊!能解我的毒的解药!你不是说我的毒需要下毒之人的血吗!这就是那小子的血,那个屁股上挨了我一刀,不,两刀的小子!我遇到他了!这块布就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上面就是他的血!你看这些够不够?”
傅霜知却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闻言,嘴角上扬了些。
接过鹿野手里的那块布,仔细地看了看,小心将其装入行李中药箱,然后微微皱眉。
“怎么,不够吗?”鹿野关心地问。
傅霜知摇摇头,“不知,或许。”
那解药配方本就是他依据医理推测出的,具体要多少用量,对血液的新鲜度有没有需求,目前都不可知,理想情况下,自然是血越多越好,这么一块布上沾的血,不说有没有被污染,就是量,也的确略少了些。
鹿野也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
“没事儿,不够的话,我找机会再捅他一刀就好!”
反正现在人找到了,那就是她的移动解药啊!
嗯,不过,下次的话,要不换个地方捅?
她一个姑娘家总捅人家屁股好像也有点不好,万一被人误会她对屁股有什么特殊爱好怎么办?
鹿野想着,就将视线再次移到湖边祭台上。
别的先不说,为了她的身体,这个移动解药她可得看好了!
结果这一看却发现了不对。
“啊,我的解药!”鹿野惊叫出声。
祭台上,刚刚被强迫喝下刺鼻液体的“祭品”们已经痛苦地哀嚎翻滚起来。
他们面庞涨红,血管突出,仿佛煮熟的虾子。
蛮人们却看着此番景象欢欣鼓舞,甚至又开始跳大神。
那萨满也十分满意的样子,然后指着那屁股受伤的少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立刻有蛮人上前,将那少年按住。
匕首刺入少年的身体。
不是如鹿野那般快而狠地刺,而是小刀磨肉般,只在血管处划开一道口子。
然而,却是在全身多处血管都划开了口子。
少年的衣裳被扒下,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药物带来的体热很快被环境消解,他蜷缩起来,但又被人掰开,手腕脚腕乃至全身,都被划开一道道口子。
血一滴滴一缕缕地从口子里流出来。
好几个蛮人拿着碗在下面接。
很快就接满一碗。
第一碗被恭敬地递给了那个萨满。
萨满朝着极光跪拜,然后将那碗少年的血一饮而尽。
蛮人们爆发出欢呼。
而后争先恐后地挤到少年身边,争抢他流出的血。
鹿野:……
鹿野已经看呆了。
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回过神来,就是用力拍了拍身边人。
“你不是说,那小子以后会成为蛮人的王,还是什么王子吗?”
那样的话他身份不应该很尊贵吗?之前在东平城遇到时,那十几个蛮人也的确很以他为尊,但现在又是闹哪样?
这完全看不出身份尊贵的样子啊。
不是任由那萨满摆布吗?
难道在蛮人部落里,萨满才是王?
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
鹿野一脸的痛心疾首以及……肉疼!
没错,肉疼!
那些血,那些可都是能帮她解毒的血啊!
那些蛮人居然一碗碗地喝!
她拼着被抓住才弄了一块布!
她用这些血能解毒,蛮人喝血能干嘛!简直暴殄天物!而且……万一那块布上的血真的不够解毒……
鹿野看着那些蛮人似乎觉得少年流血的速度还不够快,伤口还不够多,唰唰又在少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