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朔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剩下的便再也喊不出来。
他放下了手。
和许多军营设在城外不同,朔方县的军营就在城内,因此出了军营不远便是县城坊市。
坊市里摆摊贩物的小商小贩很多,老章便是其中之一。
不止老章,街头巷尾跑堂的、卖豆腐的、甚至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都可能是军营里的兵。
孙侨推举的那个姓赵的忙于作乐时,许多士兵便偷偷溜出军营,去街上做些小生意。
如此一来,朔方防务自然不堪一击。
许多士兵怕是连枪怎么拿都忘了。
何朔对此无比气急,却又完全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
因为他知道,如老章这般的人,若是不自己想法子挣点,他一家老小都要饿死。
自从义父死后,军饷已经太久没发了……
这样的朔方,这样的军队,怎么抵挡得了蛮人进攻?
这样的朔方,这样的军队,义父泉下若有知,看见了得有多心痛?
何朔想着,狠狠一枪再度向前突刺。
他能怎么办?
似乎只有忍,忍到自己羽翼丰满,忍到那些人遭报应,可是……
坏人真的会遭报应吗?
何朔恍惚了一瞬,连手中突刺的长枪何时停下都未发觉。
直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何朔!县太爷召你!”
何朔猛地顿住!
他扭头,看向声音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