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地将北地货物运来,那么渐渐地,所有货价最终又都将趋于平稳,回到商路断绝之前的水平,甚至若是短期大量地出货,货价说不准还会陡然下跌。
既然不是做的一锤子买卖,就得好好谋划。
鹿野想着,看看时间不早,便吆喝一声,准备暂时收摊吃饭。
侯大早订好了酒楼,说要好好宴请鹿野他们,鹿野知道他有心报恩,便也没有推辞。
“对了,那位小哥呢?”去酒楼的路上,侯大问起了傅霜知。
问这话时,他的神情颇有些小心翼翼。
虽然他见识了鹿野杀马贼不眨眼的场面,反倒那位小哥看上去文文弱弱,还时常笑眯眯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鹿野可以亲近,傅霜知却着实有些可怕。
“他在府衙,今日有事不来。”鹿野回答。
于是肉眼可见的,侯大狠狠松了一口气。
鹿野:……
看把人吓成啥样儿了。
到了东平城最大的酒楼,侯大点了最贵最排场的席面。
流水一般的珍馐佳肴上来,如傅瑶傅珮这般出身的自然不会惊诧,用餐礼仪、举手投足间的气度,那都是叫人一看便知是见过世面、受过良好教养的。
一堆人里,倒是阿苏和鹿野最没见过这样的“世面”。
但两人只是没见过这样的世面,真论经历,他们的眼界可不比在座任何一人浅,于是也大大方方,没露一点怯。
侯大瞅着这一幕,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迷惑。
事实上从师爷出面开始,侯大便已经十分迷惑了。
那位师爷说他是陈蹇之派来辅助鹿姑娘他们的,这得是什么来历?
鹿姑娘这群人不仅身手好,实力强,更重要的是,背景着实不一般啊!
如此想着,侯大原本就有的心思顿时更加活泛起来。
于是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之后,便挑明了意思。
“鹿姑娘,您这趟贩货是偶然为之,还是有意长久地做下去?”
鹿野一听就笑了。
就等着你了。
这生意她当然是想做长久的,但若是做长久,就不能像今天这样,每趟运来货物,再在市集上吆喝散卖,这样效率太低。
因此便只有两个解决方法。
一来在这边开个铺子,或者起码租个货栈,人来了便将货物留在铺子或货栈里慢慢卖,只是这样一来,就必须得在这边留下一部分人手,如今的太平村,能不用假身份就长久留在外地的人可没几个。
二来便是在这里找个能稳定接手大批货物的下游大商家。
这样一来可能比自己卖赚的少了些,但却节省了人力、时间,乃至无数麻烦事,而且成熟的大商人都有相应的资源和销售渠道,一旦对接上,这些便也一定程度上能为鹿野所用。
第二个方法,侯大便是个看起来不错的选择。
看着有一定实力,而且还有过交情,人品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初步印象,是否真的要选择他,势必还要经过细致的接触和考察。
于是侯大抛了话,鹿野便也接话,但却不将话说死。
侯大也是聪明人,知道若鹿野他们能稳定地供货,那势必将是一笔大生意,一笔甚至能让他侯大从普通小有财力的商贾一跃成为顶尖巨贾的大生意。
于是也不着急,只说别的不说,若鹿野不介意,这次剩下那五车货他都可以接收,保证给鹿野一个公道的价格。
鹿野自然接受。
于是等到饭吃饭,剩下的五车货物也全部出清,鹿野的钱匣子里果不其然多出了一万两左右的货款。
抱着钱匣子回官衙时,鹿野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虽然不是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钱,但这笔钱跟之前的钱都不一样。
之前是抢劫,是黑吃黑,是干完一票就跑的一锤子买卖,但这一次,却是能长久做下去的,而且,还有更重要的。
——这笔钱不是鹿野的私产,而是属于整个太平村的。
等到以后生意做大,那么这笔钱还将会是整个朔方县,乃至临近的黎曲,乃至整个北地边境……
虽然战乱的环境她暂时无法改变,但能给乱世中的百姓带来一些经济上的便利,也是相当不错的体验呢。
鹿野这样想着,整个人笑地跟弥勒佛似的,回到官衙,见人就笑着打招呼。
官衙是陈蹇之的官衙,鹿野也不陌生了,之前在东平城中毒,不得不留下来养伤,她可是在这里停留了挺长时间的,许多仆从下吏都认得她了,这回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不过,同样故地重游的还有一个。
——阿苏。
昨晚刚到东平,一行人忙着休息整顿,也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今儿这大白天的一起回到官衙,阿苏的神情便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鹿野沉浸在做生意发财了的喜悦中,尚且没发现,倒是傅瑶率先瞅见了阿苏的不对劲。
“你脸抽筋了?”她忽然停下脚步,朝阿苏很认真地询问。
其他人听见她说话,纷纷朝阿苏望去,连鹿野也暂时将注意力从钱匣子上移开看向阿苏。
然后就看见阿苏从一脸的纠结、不安、戒备……再到仿佛要把傅瑶邦邦锤上几拳。
傅瑶浑然不觉,还以为他不好意思,顿时语重心长地教育。
“不要不好意思,有病及时看,虽然你是蛮人,但魏语说这么好,应该也知道讳疾忌医的典故吧?我听二哥说过,有一种病叫做面瘫,症状就是控制不了面部表情,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像,不如找二哥看看?”
阿苏:……
阿苏的神情已经像是要杀人了!
“瑶瑶……”傅珮赶紧叫住了妹妹,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傻妹妹哟,你但凡看看人家那生动的表情变化,也该知道人家不会是面瘫啊!
“噗!”
知道阿苏为何如此表情的鹿野顿时笑了。
为了村民和谐,对于阿苏的